看着芮云静红欣喜的样子,我心中暗道一声惭愧,如果真要认真论的话,其实我是占便宜了,且不说我这个便宜掌门有多少含金量,人家可是实打实的一省龙头之主,虽然此刻有些内忧,但依着我的观察,成功平反已成定势,无非就是时间的问题,我这一手锦上添花,趁机拉近了清轩观和长乐宫的关系,虽有趁火打劫之嫌,但好在没有恶意,长乐宫和清轩观各得一大助力,正是皆大欢喜之事,自然不会有谁出来多嘴。
所有事情都已解决,人这东西,紧绷的精神一放松,刚才战斗的疲惫感就涌上身来,我带着吕虫子和陈默先行告辞,走到门口处就听到陈苍梧也起身道别,大家各回各帐,自行歇息。
一夜无言,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叫去大帐开会,我领着吕虫子和陈默急急忙忙赶到大帐,大账里面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我寻了板凳坐下,看了看周遭的人,芮云静红铁青着脸坐在上首,底下跪着一个人,说实话,要是跪别人可能还不好认,唯独这个我一眼就知道了是谁,不为别的,就为他那一人俩座的体格。
跪着的人正是樊长卫,芮云静红看我落座,悄悄递给我一个眼色,然后一拍桌子,喝道,“樊长卫,你好大的胆子,今番被俘,不但不痛改前非,还敢与姜成甫勾结,私杀守卫出逃,你该当何罪!”
樊长卫直起身,倔强的看着芮云静红,道,“我没罪,杀守卫出逃的是他们,我没逃,不信你问梁浅,他早上过去的时候我就在我账里老老实实呆着,哪也没去。”
大家看向梁浅,梁浅点了点头,然后没等芮云静红开口,陈苍梧抢先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他们出逃的事情?”
樊长卫点了点头,陈苍梧语气一转,严厉的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如果是因为他们人数太多阻止不了,你为什么不出声报警?”
樊长卫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理由,索性对赖起来,“我不管,反正我没跑。”
他一赌气,反倒把芮云静红逗乐了,她勉强保持着严肃问道,“你为何不跑?”
“因为我爷爷。”樊长卫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我一直在想你说的话,想你说的樊冷的事迹,樊冷是我爷爷,我从小到大,最崇拜的就是我爷爷,我们樊家其他人也说过,爷爷是樊家的大英雄,我爷爷不会做错事的,他既然选择效忠长乐宫,那就证明长乐宫对我们樊家有恩,而且爷爷对长乐宫有承诺,我怎么可以造反,让爷爷变成不忠无义之人。”
樊长卫的话让芮云静红动容了,她亲自走下去扶起了樊长卫,问道,“你真的这么想?樊家现在在你叔叔阳樊候的统领下投靠了周公品,你选择站在长乐宫这边,就等于站在了樊家所有人的对立面,你不后悔?”
樊长卫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芮云静红,奇怪的说道,“我怎么会站在樊家所有人的对立面,樊家又不想造反,跟着周公品的是我叔叔,我顶多算跟我叔叔做对啊。”
樊长卫的话把其他人都闹糊涂了,芮云静红不理解的问道,“你叔叔不就是阳樊候樊子玉,樊子玉身为樊家家主,他的决定,难道不能代表樊家么?”
樊长卫先点头,后摇头,“我叔叔樊子玉是阳樊候没错,可他不是樊家家主,我大伯樊淮才是樊家家主,大伯安于旧土,不愿意远赴西安,才让我叔叔樊子玉来接任了阳樊候,常驻西安的只有叔叔直系的一部分族人和樊家轮值在西安的人手,我就是前年才派来的,如果没有意外,我明年就要回延安了。”
“我来了以后,我叔叔樊子玉经常跟我说,长乐宫现在势力大了,不但不需要我们了,反而觉得我们这些地方势力碍事,要找机会除掉我们,我一想,我来长乐宫两年了,都没怎么见过樊家以外的人,我还以为是长乐宫故意孤立我们,就信了叔叔的话,叔叔还不让我告诉大伯,说大伯要是知道了,也会被卷入到这件事情里,到时候行动失败的话,我们连退路都没有了。”
“杨宫主,我错了,可我真没想过造反啊,你昨天说的话我想了一晚上,叔叔他告诉我的,都是长乐宫想对我们怎么样,可实际上长乐宫什么还都没做,既然长乐宫什么都没做,我为什么要先动手啊,宫主,我想明白了,我叔叔才是坏人,我跟着他做了错事,愿意受罚,但樊家什么都没做,宫主,你能不能不要罚樊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