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夜晚,裴府。
“那……那……李泽小儿传说能起死回生,阿耶……”
话还没说完,裴寂听到李泽这个名字,顿时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瞪着两个孩儿说道:“李泽?老夫宁愿是死!也绝不会让那小畜生为老夫施救!”
“还有……那小子心思缜密,极其狡猾,往后你们在朝堂之上一定要多多提防!如不是从俭提起,老夫尽险些将此事忘记,你们一定要记住,切莫让那李泽抓住了你们的把柄,你们在朝中经历还少,那小子少年老成,你们二人远不是他的对手,一定要给我记住!”
裴寂凹陷的双眼猛的瞪大,胸口每一次起伏,都在疯狂的消耗着他仅有不多的生命力。
同时裴寂干枯的只剩下骨头的双手死死的抓着裴休和裴律二人的手,深深凹陷的眼球此时却像是要飞出眼眶,喉咙中发出的声音极其沙哑
裴休裴律两兄弟顿时焦急的紧紧抓着裴寂干枯的手,只是感觉老头子的手迅速开始降温,起伏的胸口也逐渐停滞。
“父亲!父亲!”
两兄弟死死的握着裴寂的手,然而却丝毫察觉不到任何回转的生机。
“咳!咳!咳!”
“从俭……束己……”
裴寂急躁的呼唤着裴休裴律的字,使劲的喘息着。
“阿耶!阿耶我们在!阿耶!”两兄弟焦急不已,只见裴寂的眼球从干枯凹陷的眼眶之中几乎要被挤出来一般瞪得溜圆。
皱巴巴的皮肤被体内膨胀的血管顶起,肉眼可见的微微颤动着。
裴寂艰难的看了看刘修平,遂咬牙说道:“刘公……老夫这两个不成器好孩儿……”裴寂一面说着,一面剧烈的咳嗽,同时双眼从刘修平身上转到裴休裴律身上继续说道:“老夫这两个不成器的孩儿就托付给你了……”
“咳咳咳——李泽!李泽小儿——”
话音刚落,只见裴寂狠狠的在床上抽搐了一番,随后握着裴氏二公子的手顿时失去了力度。
“阿耶!阿耶!郎中呢!郎中——”
……
半个时辰后,郎中将裴寂的手彻底放回被子中,面色异常难看,抬头看了一眼三人,遂缓缓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唉——裴相……裴相已经走了,脉搏没了……”
郎中一面摇着头,一面缓缓的站起身,跨上药箱就准备离开:“二位公子……刘公,老夫医术已至此,剩下的也无能为力了。”
郎中朝着三人深深施礼,一面说一面连连叹息。
刘修平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交给了郎中:“有劳先生,恕不远送了。”
“阿耶……”裴休两眼血红,犹如一头疯狗一般抓着裴寂的衣袖嘶吼着,嗓子也逐渐开始变得沙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