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仿若达官贵人的天堂,却是穷人受苦的炼狱!
落魄书生饮雪、以旧羊皮煮水充饥,人家却喜宴宾客如云,场面极其奢移,光是送出了一个礼物就够平民百姓祖孙一家一辈子大手大脚的生活了。人家可以娶十几房妻妾,有那个实力能养得起,而你即便娶一个都要为生计前后奔波。你拿什么和人家相比?攀比之下只能使自己更加的痛苦,焦虑不安。每日三省吾身,平时有效的检讨自己的过失,勤俭做人,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人来到世上,只不过为了有个容身之地,和填饱自己的肚子,有着一段不同于他人的经历而已。
至于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和一个破旧的茅屋,其实质只是心境上的境界不同罢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当一个看淡所有的是是非非,没有了荣华富贵之心,一心追求宁静之地的人,那么他无论身处哪里,都已经无所谓了,随遇而安。
在这几日,冬日倒是阳光灿烂,雪地开始渐渐消融。
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在这繁华的京师上空,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血骷髅头,在其身后有着伏尸百万的恐怖意象,仿若地狱走岀的冤魂,无数的黑烟在京城的弥漫,京师的房屋开始被那魔头施展魔法轰塌,百姓四处惊慌逃散。
天下大乱,妖物横行,人间似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祭场,在那恐怖的笼罩下,每个人似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那美貌如花的女子似变成了一具骷髅,那世家富贵公子仿若变成了冷血的吸血鬼,万花枯荣,寒鸦乱飞,千里赤地,寸草不生……
一个赶着驴车的男子,由远及近,正向张坦义这里驾车赶来。“坦义兄弟……”男子声音洪亮,在屋外喊了一声,却不见屋内有人回应。而屋内的主人,早在昨日便患了大病,晕厥了过去,此刻陷入了梦魇之中,他拼命挣扎,反而像一只身陷蛛网的小虫,怎么挣也挣不脱,在噩梦里,只看见城里四人逃散的人们,人声嘈杂,有无数股黑烟缠住了人们的喉咙,将人们提取到半空,任凭那些人在半空中拼命挣扎着,那妖物化成了巨大的血盆大口,直接将那数百人吞进了口中。
这是哪里?那种无所不在的压力挤缩得他就像只困在茧中的虫子。太闷了!不,他要透一口气!他拼命挣扎,要挣出一道呼吸的隙缝来。没用,手脚不知何故都动不了,那血骷髅头还在不断地增大。
看着那血骷髅头吞噬的人越来越多,而他在这个鬼哭狼嚎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这血腥的场面,使他极为震撼,他无法呼吸,要窒息了,耳朵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嘴里再胡乱叫喊,却喊不出来声来。
屋外的李富贵再次喊了几声,终是不见屋内有人回应,此刻听到屋内传来的惊喊声,见男子二十来岁,天庭饱满,身体强壮,身穿一袭黑粗麻衣袍,从驴车上往右肩扛起一袋米,取下两个酒坛子和一个箩筐,疑惑之下,男子连忙推门而入,屋内仿佛被一团死气所笼罩,让人窒息。
当李富贵看到床塌上一动不动的张坦义,他心里疙瘩一跳,连忙叫了一声“坦义兄弟”,将东西放在桌案上,走上前去,看到那满面苍白,头冒虚汗的男子,他伸手往张坦义额头摸了一下,那整个额头仿佛犹如火烧,不由的惊道:“怎会这么烫?”
“你小子可不能有事呀,等着我去请郎中。”他紧接着想到的就是赶紧去请郎中,夺门而去,用了平生最快的冲跑速度。
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李富贵是隔壁庄子的,两个庄子隔着一条河,一条独木桥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二人可没少在那河里摸鱼玩水。
以前二人在一个乡里读过私塾,算是同窗好友。那时候,张坦义父亲经商,家里还算富足,李富贵自母亲病逝之后,家里便揭不开锅了,父亲便想着让他退学,最终还是张百禄从儿子口中得知李二牛家的状况,便亲自前去送了些银子接济李家,才能让李二牛继续上学的。
李富贵从小性子憨厚,读书虽不怎么行,但品性却乖张忠厚,知恩图报,这些年来他自己开了一家酒坊,在张坦义落难的日子里可没少接济他,逢年过节的提几坛自酿的酒,兄弟二人坐着饮几杯。虽然张坦义会读书,志向远大,但是他也相当看得起李富贵,因为和这样秉性忠厚,性子直的人做朋友,是他这辈子的荣幸。
李富贵却不想这一次来,张坦义竟病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他在迟来一会的话,保不准张坦义就要嗝屁了。他心中敬重这样的朋友,不仅是因为张家曾经接近过他们家,更因为张坦义的为人,才学。
他们都是穷苦人家早当家,在张坦义六岁时便失去了父亲,母亲相继病重,是在张坦义的悉心照顾下,母亲才好转的,张坦义也是他们这个乡里最会读书的,教他们读书先生曾经夸赞过:张坦义是他教过学生中,以后最有出息的一个人。若是那先生看到张坦义现在的落魄样,怕是要从棺材里爬起来,收回那句话了,指不定还要挖苦一声:你小子竟落魄到这般地步了,看来这世上好人不见得会长寿贵富啊,要不下辈子这好人就让别人去做吧,咱就做恶人吧。
陷入梦魇之中的张坦义并没有苏醒过来,反而陷入了那个梦境里面,陷入在那蛛网之中,无法自拔,看着那犹如蜘蛛网食的血骷髅头在荼毒天下苍生。古籍上说:在人生大病的时候,阴阳失调,邪气便会入侵,看到一些他原先无法看到的。这或许只是一场梦境,或许这已经有了不好的预兆。
在那个血腥的世界里,惊恐声、杀戮不断的持续的,他耳畔仿佛听到了一道威严的声音:这是一个颠倒黑暗的时代,倒霉的你却要负起重整乾坤的责任!你的力量被封印着,你想要拯救他们,那就去打开封印吧。”
那道声音久久的持续着,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太极的图案岀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持笔而立,亿万妖邪危害人间,他们带来各种瘟疫疾病、残害众生。那道人设下道坛,鸣钟扣磬,呼风唤雨,用符篆法术,撒豆成兵之术与妖邪大战。
他站立在琉璃座上,任何刀箭一接近他就立刻变成了莲花。妖物又放火来烧,那道人用手一指,火焰又烧了回去。大魔王率领百万妖邪攻山。那道人神闲气定,不为所动,只用丹笔轻轻一画,所有的妖邪都死光了,只剩下大魔王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道人用大笔一挥,一座山被分成两半把大魔王困在里面。
梦境里的张坦义目睹了这场斗法。上空的邪气开始渐渐的驱散,他的脑海变得清明澄澈。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如果我在迟来一会的话,保不准你小子就要上西天拜佛了,既然醒了,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二……二牛哥?”张坦义当睁开第一眼的时候,此刻的脑海有些混乱,在他陷入梦魇的那个画面持续着,可是他想要努力的想起,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之人是他那个从小到大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