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主动替那女子夹了一只虾,说道:“李姑娘,是觉得在下做的菜不合你的口味嘛,为何迟迟不见姑娘动筷呢,若是没有合你口味的,就让我再去为姑娘另做一个吧。”
李千雪连忙挥手摇头,闪烁其词的说道:“不,不……不必了,我……不能吃辛辣,你们吃就好。”
“小姐,这位公子的手艺真不错,你若不吃,可就错过了,怕是回府,指不定要后悔了。”
李千雪极为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喊了声“小兰”,便见那二人都注视着自己,只好忍住了一腔怒火,对着自家丫鬟泛了泛眼睛,心想:你倒是顾及一下我呀,把你带出来我实在太丢人了,你瞧我这楚楚可怜的眼神。
张坦义见到气氛着实不对,为了缓解气氛,站起身,微微一礼,说道:“二牛哥,李姑娘,如此一幕,岂能少了诗词助兴,坦义不妨就歌一曲,为你们助助兴。”
李千雪,李富贵见张坦义要献艺助兴,自是高兴。李富贵性情豪爽的大笑道:“兄弟尽管歌来,大哥也曾学过几招剑术,为你在旁伴舞。”
“如此甚好。”张坦义看着男子笑道。那吃货小兰抹了一下嘴边油腻,一双无处安放油腻的手,听到有人要献歌,有人要舞剑,又坑了他家小姐一回,笑着道:“小姐你还真是神机妙算,未卜先知呀。来的时候我还奇怪你为什么要带上古琴,现在好了,张公子要献歌,李公子要舞剑,就差你这个奏乐的了。”
“小兰。”李千雪脸红心跳的看去丫鬟,心中叫苦:“这死丫头可又坑了我了。”
她昨日与张坦义相识缘于琴音,所以今日来的时候就特意带上琴。小兰来的时候还为她特意带上琴而诧异呢,没想到这就派上用场了。
张坦义望着李千雪,一脸温和的笑道:“李姑娘精通音律,若肯弹奏,那自是在好不过了。”
李二牛也是望看李千雪点了点头,紧接着道:“那真是太好了,现下我们就少一个乐师,若我兄弟二人能与李姑娘相奏相伴相歌,也是此生有幸了。”
李千雪紧紧扣着手指,心如小鹿砰砰乱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小兰却已站起身来,也不顾他家小姐是何想法,脱口而出:“小姐,小兰这就去给你取琴。”
李千雪还在为难之际,听到小兰此言,已经来不及制止,见她已经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李千雪红了耳根子,羞涩的目光看去张坦义,笑道:“我这丫鬟怕是你们的人吧。”
张坦义和李二牛听到此言,面面相看,都不由好笑了起来。李二牛心想:“这小兰确实也不错。”
不一会小兰从马车上取来古琴,由于房内太小,张坦义与李二牛将酒桌抬出院落。从房内找了一个放琴的长案,李千雪坐下调好琴音,瞧她面蒙薄纱,眉目如画,长裙曳地,丰姿绰约,衣衫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动,远观近看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犹如一朵琼芳惊艳的花儿盛开,美丽,优雅,就如江南水月的秀美,温润如玉,像极了九天上下凡的仙女。
李二牛立于院落,手持一根三尺约长的木棍,浑身散发着凛然正气。
张坦义自饮了一杯酒,酝酿了一番感情,望着那二人说道:“李姑娘,二牛哥,你们可准备好了。”
但见两人微微点头,张坦义望着湛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一览无垠,近来苦闷的心情不由好转,歌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将进酒,歌起——”
李千雪微闭眸子,芊芊玉手开始拨弄琴弦,悠悠扬扬的曲调券券而来,似寒风入得松林,肃穆清幽。
张坦义听着琴音,心想着那滔滔江水,一泻千里之势,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李二牛在这时也随着李倩雪低沉的琴音开始慢慢舞剑,一招一势尽是稳重。李千雪琴声的音调也开始悠扬了起来,指尖忽而飞快滑动,似高山流水,激昂前行。李二牛听那琴音似万马奔腾一般壮阔,舞动的剑势也越来越快。
张坦义声音也开始变的豪气万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丫鬟屏气凝神看着场内那三人,目光应接不暇在三人身上来回移动,这一幕真是精彩纷呈,完美无瑕,可成为永恒的经典。天上的白云都似在这一刻变幻万千,时如苍狗,时如巨龙……
李千雪琴音又在这一刻低沉厚重稍许,李二牛剑势也转慢,张坦义随着曲调变化,歌调放缓:“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李千雪琴音忽然高扬,张坦义随音调而高歌:“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
张坦义只听那音调频率慢了下来,似雨打芭蕉,他歌调也放缓了下来,低唱:“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千雪最终收音,只觉余音绕梁,李二牛也于此收回剑势,张坦义歌唱李白的将进酒,长吸一口气。小兰喜不自胜的鼓起掌来,说道:“真是太棒了,小姐。你们初次配合,竟没想到配合的如此默契。”
张坦义与李二牛,李千雪对望一眼,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或许是这一刻很温馨,他们三个方才达到了心交神会的地步,李千雪竟主动揭去脸上面纱,露出那一张雪白如凝脂的俏脸,脸上虽有一块像心形一样胎记,却似毫没有掩饰她身上散发岀来的美感。李二牛看到女子那一张脸,竟不由张大了嘴,一时看的有些痴迷了。
好在张坦义是第二次目睹女子芳容,虽见到也有些神醉,但也不至于像李二牛瞠目结舌那样夸张,至少他能控制住脸上表情。
就怕空气瞬间凝固。李千雪微微一笑,那张白嫩如玉的鹅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且见她笑着起身,轻迈莲步,走到酒桌前,为他们几人斟了几杯酒,端起酒杯,向那二人笑着相敬道:“今日难得与张公子,李大哥相歌相舞,千雪从未像今日这般高兴,千雪来敬你们一杯。”
张坦义心想:“看来,这下这顿饭才能吃的尽兴了。”笑着上前,却见他那位大哥还似在神醉,喊道:“二牛哥,还愣在那干嘛?”
李二牛定了定神,晃了晃脑袋,心想:“我之前以为只有那些画皮女妖精,是最令人神魂颠倒的,还笑那些书生真是没有点定力,未想千雪姑娘这才是真正的勾魂夺魄,怨不得书生,怨不得书生。”
李二牛急忙走上前,几人端起酒盅,张坦义笑道:“难忘今宵,让我们友谊长存。”
李二牛,李千雪,小兰随声附和:“难忘今宵,友谊长存。”
几人饮下一杯酒,坐在桌前谈笑风生,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