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都很爱这两个女人,一个和他是红颜知己,为他传宗接代,一个端庄秀丽,知书达理,可后者却是家财万贯,出人头地。他觉得经商去返的期限差不多了,该离开了,他又一次欺骗巧云,开始他的经商之路,只雇了一个老妈子贴身照顾巧云和那出生十多天的婴儿,年青人在巧云苦苦央求下,还是离开了,陈夫人也怀了他的骨肉,那里还有他的荣华富贵,他不顾巧云母子二人离去了。
他早已让书童去外地买了一些当地礼品,这一次回到程府,他假借经商之名,虽没有赔本,但也没有赚回多少钱来。程老爷只是让他好好跟着自己学一学做生意,程夫人也只是鼓励丈夫,如今程夫人肚子的孩子也有四个月,年轻人强颜欢笑,满腹谎言似没了个尽头,连他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的灵魂,这一刻,他虽成了有钱人,远近闻名的金龟婿,可是编造的谎言,两个家庭,使他身心交瘁,他只要一睡着,便会做起噩梦来,自己被官府问罪,刽子手一刀砍下他的人头。
他成为金龟婿,并没有穷奢极欲,反而茶饭不思,长夜难眠,陈夫人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便问他最近有什么心事。
年轻人仿佛间累了,再也没有精力去编造谎言了,满怀愧疚的膝盖软了下去,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的向程夫人袒露出了自己与风尘女子的事件经过,他实在不愿意再欺瞒下去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使他绝望透了,与其继续编造谎言,不如面对。要杀要剐,愿意任由程夫人处置。
程夫人听到这惊天的秘密,眼泪不由的冒了出来,七窍犹如生烟的打了那年轻人数个巴掌,年青人嘴角都被打出了血,可是他跪在地上,只是说自己愿意听由夫人报官处置,只求她放过巧云和自己的孩儿。最终程夫人再也下不去手了,她内心本就善良,是爱他丈夫的,两人相敬如宾,婚后是有感情的,更何况如今生米已煮成熟饭,虽然恨眼前人欺骗了他,但是自己毕竟也已是有孕之身。
我依然记得,程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为了避免家丑外扬,我可以向父亲为你隐瞒事件,而且还允许你去私会与那女人相遇,同作为女人,我知道她很苦,但父亲在世,他是方圆数十里有名之人,绝不容许这样的丑事发生在自己的家里,所以我不能允许你把她娶进府里。但她毕竟为你生下了孩子,你可以去私会她。”
在当初那个时代,一个男人娶三妻四妾,这是常见的事,毕竟在那个时代男尊女卑。张坦义原先只是静静的聆听,此刻听到这里,见到李员外已经抽泣着,眼泪直冒,不由多插了一嘴:“程夫人可真是天下一个好女人,像她这样的奇女子天下当真少见。”
一个女人能有如此的宽广的胸怀,来原谅丈夫的欺骗,这本身就需要天大的勇气来宽恕,内心善良,具有悲天悯人之心。
“夫人是一个好女人,这定是我前几世修来的福分。我听后痛心疾首,泪流满面,只觉得今生能娶到夫人这样的妻子,是我八辈子积来的福报,内心满怀着愧疚,从此我便吃斋念佛,日行善事。
既然已经不怕死了,我便去见了巧云,向她坦露了事件整个经过,那一刻,这要为我原先带进坟墓的秘密终于说出,我觉得即便死也该是轻松的了,那谎言就像是一块巨石,压的我时刻喘不过气来。巧云听到这个秘密,只是看着我,眼睛泪水直打转,没有向程夫人一样对我动手,她将全部委屈都憋在了心中。我跪在地上,深深的忏悔自责,是我当处鬼迷心窍,一心想着出人头地,失去了一个爱我的女人,屋子内那孩子的哭声越发的大了,当巧云知道我早有妻儿之事,待孩子大了一些,不久便写下了绝命血书,上吊自杀了,血书上说:成全我的幸福家庭,让我好生照顾斌儿,不然她化作厉鬼也不会饶了我。
一个人一旦犯了自己认为无可弥补的错,就要用十倍的谎言来掩饰自己的过错。回头是岸,到最后才发现根本无力回头了,对巧云的伤害,是我此生最大的痛。我心怀愧疚,私自养育着我和她生的孩子,直到我老丈人去世,夫人才将那六岁的孩子偷偷接进了府上,斌儿天资聪慧,自幼便发愤图强,或许我所做的罪孽,早已为他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他沉默寡言,数十年来只是用功苦读,从不与我们多说半句话,在他成功考过乡试,次年又一鼓作气考过了殿试,我高兴极了,我们家终于出了栋梁之材,我使了一大笔银子,上下打通,方才让他在宫中任职。
我并不是什么大善人,只是一个时刻想忏悔自己所做的罪孽之人,可终究是无法补偿巧云了。或许是我所犯下的罪孽深重,斌儿生有一个女儿,天生脸上便有一块胎记,他是朝廷的官员,自然不想让女儿是这种异样,便把女儿留给我们收养,千雪除了脸上有那块胎记之外,和她父亲同样聪慧过人,琴棋书画,女儿手红样样精通,而今她已方龄十九,尚待闺阁。
张公子风度翩翩,是个有才之人,可毕竟是势单力薄。至今仍未娶,蜀汉时期的诸葛亮虽娶得丑女黄月英为妻,可是这黄月英却是个有才之女,孔明欣然允诺了此事。公子若是愿意,老夫的孙女定能成为公子的贤内助,老夫也定当用尽家财,为公子在朝堂谋个一官半职,他爹爹怎么说也是朝廷的正六品官,掌国子监及各学的政令教法,与皇上都可来往,公子若想往上爬,你娶了斌儿的女儿,他定能帮得上公子大忙的。”
“啊?”张坦义不由惊了一跳,原来这李员外为他讲了自己的故事,是要为自己孙女招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