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李锦华上次在宫中,也跟萧懿说出过类似的保证。
慕容瑾闻言抬眸看了萧衍一眼,这话似乎在哪里听过啊?
“绝无下次!下官必定从此谨言慎行!”
听到萧衍这句话,李锦华就像是被大水冲走的人揪住了救命的稻草,即便知道稻草随时会断,但还是死死地抓着不肯放,连忙表态:
“也不是不行,若你再失言呢?”
李锦华听到回应猛然一顿,原本磕得头昏眼花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然后就听到萧衍冷笑了一声:
直到有血溅了出来,直到他的话开始含糊不清,直到所有人都不由吸着一口气看着这一幕,心跳跟着那“咚咚咚”的磕头声一下下地跳动,萧衍终于开了口:“饶了你一回?”
反反复复,语无伦次。
“下官一时失言,还请燕亲王和燕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下官一回吧”
此时的他连表面上的体面都维护不了了,也不再去在意底下的人是用何种鄙夷眼光盯着他,他只是处于本能地求生——用头一下一下地磕着搭建祭台的木板上求饶:
思及此,他刚刚不知哪来的自我良好的感觉荡然无存,只有无尽的恐惧,像遇到一块糕点的蚂蚁,迫不及待地呼朋唤友,然后将他吞噬淹没,最后连渣都不会给他留。
此时他的脑海里却被“罢官”二字挤得满满当当,如果没了礼部尚书这个官职,别说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府邸,钱财,待遇,身份,地位,甚至连妻儿,恐怕都会一同失去。
李锦华闻言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他知道萧衍这话不是在开玩笑,整个人僵得像被人扔进了冰窟,根本无法动弹。
萧衍不以为然地重复:“不敢?本王看你维护天莲教之心甚笃,不如脱了这身官服,专心当个传教士吧?”
慕容瑾才满意地将视线重新放到李锦华身上,只见他踉跄了一下便“扑通”下跪,忙呼:“下官不敢!”
慕容瑾闻言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萧衍肃然的神情,然后悄悄地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略带薄茧的手心,萧衍手指动了动,将她带着凉意的手紧了紧,垂眸与她对视,眼底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
萧衍的耐心终于在一片寂静无声中耗尽,富有磁性的声音天生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李锦华,本王且问你,若是圣意与所谓的神意相悖,你是要听谁的?”
于是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只能拼命抑住自己下意识想要逃跑的双腿。
而本就对“阎王”十分畏惧的京都百姓,更是瞬间低下了头,似乎在懊悔还有这尊大神在此,他宠妻如命,该不会一怒之下都将他们给抓了起来,军法处置吧?
且不说李锦华,就连刚刚面对慕容瑾也肆无忌惮的陆檀,此时也不敢在萧衍那结了霜的眼神下开口。
但即便是萧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他也结结巴巴,愣是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陆檀下意识地移开了对上萧衍的视线,嘴唇抿成了一条宁死不屈的线,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而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容祈听到这,似乎有了兴致,缓缓地走到陆檀的身边,用他那双重曾经迷倒过万千京都少女的凤眸冲陆檀眨了眨,够着嘴角说:
“我也十分好奇,不知魏教主是如何做到同时出现在十七个地方的?分身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