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孤星回答得很直接:“这个办法有些匪夷所思,常人根本想不到,不过既然书上会有记载,我相信一定是有南疆的前辈曾经用过这个办法。”
“这个方法不仅是书上有记载,我也曾经听我师傅提起过。”何善说:“不过他说的和书上面记载的一样,只有克制的办法,却没有提到结果。”
孤星想了一下,说:“关于尸胎,现在肯定是你最清楚不过。现在尸胎已经脱离了你的控制,为了不让它继续害人,我觉得可以一试,而且时间上也要抓紧。”
何善点头,说:“如果你肯帮忙,我现在就准备好一切,明天我们就可以开始。不过,书上的记载你也看到了,到时候我和你都会有危险。”
孤星挥手阻止何善继续说下去,他正色道:“我身为阴阳师,虽然没想过要去除魔卫道,但是现在既然被我遇到了,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丢了性命,修炼之人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开,那么不如做个普通人,平平淡淡一辈子也挺好。”
何善听到孤星的这番话有些动容:“我见过的阴阳师不少,其中不乏修为高深之人,但是却没有几个能像你一样有这份豁达的心态。虽然我痴长你几岁,我在你面前却有些汗颜。”
孤星笑道:“你既然比我年长,按照我们的规矩,我应该称呼你一声何师兄。何师兄你不必自谦,你的事我也听彭一提到过,你既然愿意出手救那个落水的孩子,说明你也是个心善之人。至于和尸胎关联的几件命案,天道轮回,因果有报,我相信最终都会有个了结。”
孤星这几句话看似对何善说,其实也是说给我听。他知道我对何善之前的做法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希望借此能让我改变对何善的态度。
“谢谢,”何善这句谢谢至诚至意,他没想到和孤星第一次见面,孤星不仅愿意出手相助,还能这般看待他,他的心里也是深感触动。
我前面一直插不上嘴,心里早有很多疑问,便问道一个关键的问题:“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办法,可是尸胎自从上次逃走以后好像就没有再出现过,我们去哪找它呢?”
孤星笑道:“这个不用担心,我相信何师兄一定早有安排。”
何善没想到孤星连这点也看出来了,微微有些诧异:“的确,要找到尸胎并不是难事,要制服它才是问题。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一定已经见过这里的老板娘了吧?”
“恩,见到了,很奇怪一个人。”我说。
何善笑着说:“兰姨就是这样,你们别见怪。不过要想找到尸胎,就要靠兰姨了。”
“靠她?她有这么大本事?你和孤星都不行,难道她比你们俩都厉害?”我大呼惊奇。
何善摇头:“我不是说兰姨比我们厉害,只不过她修炼的阴术秘书里有一项就是专门寻人的,所以要想找到尸胎藏匿在哪,还需要兰姨帮忙。”
孤星看我还是有些不解,便解释说:“阴阳师只不过是一个统一的称呼,其实我们修炼的内容又各有不同,有的学佛、有的修道,像何师兄在南疆所学的属于炼术,南疆还有一些少数民族里有养蛊,这些统统都可以称为阴阳师。如果我没有看错,兰姨应该属于炼术中的一类。炼术一脉虽然不像佛道那样大兴于世,但是却有他的独特之处,炼术之人多奇巧,术法涉及面广,与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紧密相关,我们一般常见的摸神、走马、跳大神,甚至风水、算命都属于炼术一脉。”
正说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家里祖传从事丧葬,我也只会扎花圈、扎纸人,算不得阴阳师,你不用高抬我。”
果然,掀开门帘走进来的正是老板娘。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我浑身就有一种凉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冷,绝对比我在殡仪馆的殓房里的感觉还要冷上几分。
事后,在我和落辰说起这事时,落辰告诉我说,兰姨家因为从祖上就开始和死人打交道,他们不仅卖棺材、花圈、寿衣之类的丧葬用品,有时候还会顺带着干一些帮死人换衣服的事情,他们的身上已经沾染了死气,而且,这种死气已经渗透进了他们的血液。他们见过的或是接触过的死人比一般的阴阳师要多得多,如果说死人在医生眼里就是一堆人体器官的组合体,那么在兰姨眼里,就只不过是一个需要马上会被装进棺材的物体。
所以普通人在见到兰姨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习惯,并且莫名得会对兰姨有些排斥,这种排斥并不是针对兰姨本身,而是对她身上那股死气的本能的反射。
“那么明天的事就麻烦兰姨你了。”虽然被兰姨怼了一句,孤星却没有任何的不满,话里反而对兰姨更多了几分敬意。
兰姨也不答话,何善赶紧打个圆场:“既然都谈得差不多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两位了,明天上午九点,我在这里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