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打断了她的话,说:“别唠叨了,快去烧点开水,让娃娃们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老奶奶闻言,连忙向厨房走去,边走还边唠叨着,说我们是瞎胡来。
老人招呼我们先把身上背着的东西全都放下来,又找了几条虽然比较久,但是很干净的毛巾给我们,让我们先把头发擦擦干。
我们接过毛巾,先递给几个女生,等她们擦完我们才擦。幸好我们都穿着雨衣,衣服和身体基本都没怎么淋着雨,就是头上、脸上和手臂等地方,因为雨衣不能完全遮住,才淋了些雨。
大家都简单地收拾好后,我们几个男生就留在屋里和老人闲聊,几个女生有的围着受伤的张芳,帮她重新包扎,张颖和落辰则是去了厨房,以张颖勤快的性格,应该是给老奶奶帮忙去了。
老人姓牛,让我们叫他牛老爹就行。牛老爹告诉我们,这个村子叫囚村。大家纳闷,为什么起这么奇怪的名字?随后牛老爹便为我们解释了其中的原因。
原来这个村子地理位置偏僻,而且村子周围刚好有四座山,将村子牢牢围在里面,就好像是牢房的四面墙一样,村子里的先觉得他们就好像是被囚禁了一样,就取了囚村这么个形象的名字。
因为村子的特殊位置,当地的政府也曾经想过要开一条路进来,但是技术人员经过勘察以后,说要开路就必须炸掉其中一座山。而且因为这里的地质松软,根本不能挖隧道,只有彻底挖平整座山才行。
考虑到施工的工程量太大,要耗费巨大的人力和物力,当地政府最后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但是好在政府从山上架了一趟电线进来,让村子里的人用上了电。所以现在这个村子连一条和外界相通的路都没有,村里的人要出去,或是村外的人要进来,只有翻山越岭,走几个小时的山路才行。
“牛老爹,那么你们村子里的人平时怎么生活啊,和外界不能沟通,那不是很不方便吗?”一个瘦高瘦高的男生问,我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就叫谢高。
牛老爹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就因为进出不方便,我们村子穷啊。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村子里连一台像样的楼房都没有,一是因为穷,盖不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没有路,车子进不来,很多大型的设备和材料都运不进来。”
怪不得,我们刚进村的时候,看到两边大多是砖瓦平房,很少看见有楼房的。想到已经喊了几十年的“要想富,先修路”的口号,还真有些道理。
“那你们平时靠什么收入呢?”郭小亮问。
牛老爹说:“这几年,城里人开始流行旅游了,很多像你们这样的人到我们村里来玩,我们就给他们提供住的地方,再烧些山里的野菜野味招待他们,有些人临走的时候还会让我们准备一些给他们带走,然后相应的给我们一些钱,大家的日子才慢慢好过了一点。”
我说:“那你们怎么不干脆搬出去呢?”
牛老爹无奈地说:“如果能出去,谁不想搬到外面去呢?现在村子里的不少年轻人都到外面去打工了,一年挣的钱比我们待在村子里十年挣的钱都要多,还有几乎已经在镇上,甚至是县里买了房子。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到了外面也不可能找到活干,只有留在村子里。再说了,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这里的每一寸土、没有棵树都是先人留给我们的,每家每户的先人祖坟也都葬在这里,要我们把这些都丢掉,大家也都舍不得,也不敢啊。”
大家听了老人的话都有些感慨。是呀,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有谁愿意背井离乡呢?外面的世界再好,也不是自己的,瓢泼在外面,总归有一种流浪甚至是寄人篱下的感觉。
何况这里还有这些人的祖祖辈辈,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是百善孝为先,祖宗先人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里,那都是可以和天上神佛相对等的存在,如果真的说要抛弃了祖坟不管,估计大家心里还怕天打雷劈呢。
闲聊了一会,热水也烧好了,牛奶奶和张颖她们三个人,每人都领着一个大的开水瓶走了进来。老人从屋里墙角的一处木柜里拿出几个玻璃杯,依次将杯子都倒上大半杯开水。杯子里的开水丝丝地向上冒着热气。
牛老爹家应该从来没有一次性来这么多人,因为人比较多,杯子就这么几个,所以大家都是轮换着喝。大家都是年轻人,这个时候也没有那么多将就了。
我拿了一杯先递给落辰,她笑着摇头,说在厨房已经喝过了,让我自己喝。以为是刚烧开的开水,我平时也不习惯喝太烫的水,就吹了几下,等稍微凉了一些,我才喝了两口。
这两口开水喝下去,感觉在这凉丝丝的夜里,整个人都暖和了许多。
等大家都喝了热水,牛老爹让我们今晚就在他家挤一挤,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再去敲其他人的门也不方便,大家都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