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您呢?您就能容得下我?”张翙感觉这样问道长师父应该不会生自己的气,虽然直白,可并不伤人,况且在张翙眼里,旁边的这个人,确实如春风流水一般给人温暖清凉的感觉,那是不同于炽热与寒冷的舒适感。
“古来医人,皆相嫉害,扁鹊为秦太医令李隘所害即其事也。
一医处方,不得使别医和合,脱或和毒药,令人增疾,渐以致困,如此者非一,特须慎之。
宁可不服其药其天真。不得使愚医相嫉,贼人性命,甚可哀伤。
你小子的出现让老道看到了医道新生的希望,你口中那李仙师描述的医道环境,医患之间的无碍无阻的关系。
正是老道内心所期盼的,如果我大唐医不毁人,人不试医,阎闾医人皆有所师,草泽玲医皆有所宗所学,天下何患无医可治病?”
张翙没想到医人之间的竞争经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甚至有以毒药嫁祸于人者,足以反映其激烈程度,但是竞争并不会使得医人们争相改良医术,反而造成严重的技术下降啊,这人怎么就不懂这些道理呢。
唐代的医疗系统太落后了,张翙暗自下一个决心,日后有能力了一定掀翻这群恶臭衣冠辈!
下层农民无医可用,上层贵族用医还要“实医”和“验医”,医人的官位不高,社会地位也不好,属于中九流之属,这一切,都需要一点一点靠着制度完善和经济发展去推动改革。
张翙不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想法被人发现会有多么大的祸患,可当一个人能够触碰到炽热的发红的规则链条的时候,它也许会烫伤你,可你一定也能看清它的缺环。
“能到这种程度?”张翙惊讶道。
“何止啊!面脂手膏,衣香藻豆,仕人贵胜,皆是所要。然今之医门,极为秘惜,不许子弟泄露二法,至于父子之间亦不传示。”孙思邈说到这里,情绪才有了微微波动。
“哦?面脂手膏之类小子倒是也能研制,不如有机会咱师徒俩一起合作,再卖一次药方?”
孙思邈摇摇头,表示自己可不参与这等人神共愤之事儿,不过他却对张翙身怀神奇药方的事不感到一点惊讶,他还等着有机会和自己这徒弟探讨一下那外科秘术呢。
“啥?您说江南医人手里有张仲景的药方不舍的与您分享?没事徒弟有,什么桂枝汤之类的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这次孙思邈是真的被惊吓到了,他知道张翙肚子里有些方子,可没想到有这么多秘方,现在张翙在他眼里就是个挖不尽的宝藏,他需要一点一点开发这个宝贝徒弟。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天空星罗棋布,一些南方的鸟也重新从天空盘旋两圈后投入了山林。
张翙于屋子外燃起来了篝火,家里下人送来的饭食还是依然可口,这次马三堂带着宁儿一块来的,放下饭盒后她把少爷换下来的衣服拿回去换洗,张翙看着天气一暖就穿上金段襦薄衣的姑娘,眼神不觉得的朝着人家胸前多瞟了两眼。
孙思邈看到了自己徒弟的孟浪行为,脚下并没有给那小爵爷留面子,一脚便踢了正在吃饭的张翙一个人仰马翻。
“年轻人,保精固元才是长生之道,伤精耗气的事少干,多大点年纪,干点正事!”孙思邈给他一个眼神后就继续吃饭。
张翙悻悻一笑,低头不语。
马三堂汇报说家里一切都好,杜如晦还亲自上门赔罪来了,只是少爷没在,老夫人就没见他。城南家里的药铺并没有想象中亏本那么多,来瞧病的穷人都给了钱,刘二这两个月医术长进不少,据说与附近坊里的邻居打成了一片,现在城南的人们可都称呼他为刘神医,还说过些日子给牛石头说一房媳妇儿呢。
家里的酒楼也发展的不错,现在去张家酒楼吃一顿可都要提前预约。
马三堂对家里的变化看样子半喜半悲,喜的是他夫人并没有与关恩老头子搞上,现在关老爷子重新回到家里做账房先生,他就彻底放心了。悲的是自己的夫人现在可是张家酒楼的第一女掌柜,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他怕有河东狮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张翙很开心,能看着家里一步一步生机勃勃的发展,这是一种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自己的计划正在慢慢的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