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张翙扒开衣服露处伤痕,再加上一阵子没出息的撒娇讨好才免去了孙思邈为他准备的第一堂课业。
春风料峭,在这药庐睡了一夜的张翙发现自己也并没有那么喜欢大自然了,因为除了潮、冷之外他还要接受孙思邈被中药熏染浸透了的硬木板床,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药草,两个人挤在一块着实有些难受,孙思邈说有时候自己这小破屋还会被猛兽野猪拜访,张翙要不是因为在皇宫就没睡好,昨夜估计也是不眠之夜。
不过这里风景优美,天地广阔,太阳出来后还有阵阵桃花香袭来,让人心旷神怡。
张翙早晨起来后就跑到了一颗非常粗的桃树上享受对他来说还算新鲜的景色,桃树很矮,花朵昨夜又开了不少,偶有蜂飞来,他的心情不错。
打量了附近的环境后,张翙决定找个机会在孙先生的药庐周围设置一些陷阱,不然他在这的一个月估计没个好睡,孙思邈确实不是一般人,昨夜对于自己的呼噜声竟然无动于衷,张翙醒来的时候这五六十岁的老人竟然还睡着,怪不得传说人家活了一百五十多岁,善于把自己归于平静,代谢率极低的人确实有长寿的可能,张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证孙先生的真实年岁,希望自己能活一百岁吧。
今天自己要负责配药煮药,因为今日孙思邈义诊,张翙要先熟悉每一种药的摆放位置,还要会用唐代小秤,张翙估量了一下,一两也就是十几克左右。
赫威威太阳真火当头照,暖融融和气春风滚地来。
天气一下暖了起来,也不知从城里还是城外乌泱泱来了男女老少一大群,都是冲着孙思邈来的,青衣老道冲着在树杈上发呆的张翙喊了一声,就开始忙活起来。
已经换上了道童袍子扎了逍遥巾的张翙从树上跳了下来,看这架势自己有的忙活了。
接下来的张翙就一直重复着被孙思邈呼来喝去,抓药,配药,磨药,铡药,一上午下来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好在中午送饭来的马三堂被自己抓过来当了免费劳动力,不然就自己这小身板,还真难坚持下来。
吃过午饭后,太阳已经转到了西半边,张翙躺在了屋后的茅草垛上,放松了自己,略带埋怨的与身边的孙思邈道:“师父,咱们打个坐念念经不好么,义诊之事,虽然说积阴德,可也费阳寿啊,你看把徒弟我累的,再说了来的那些病者里面有几个是真看不起病的穷人?又有几个是真有病的?他们无非是为了贪小便宜,或者冲着师父的名头来的。”
孙思邈眼睛不睁,手轻轻捻了捻自己花白的胡子淡淡道:“我老道为医,只看见病人的病态病势,看不见你小子说的那些心思算计,人那,想的多了就没意思了,这一点不好,你要学学老道,你在朝为官,可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张翙挠挠头嘿嘿笑着说师父批评的对,两个人渐渐一起在草堆上沉默了起来,不一会便困了过去。
西方的太阳重新回到地平线下的时候,张翙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身上披上了孙思邈的道袍,从远处挑水回来的孙道人的身影映在张翙的眼睛里,他忽然感觉到,也许这就是人间,存在的意义。
“师父,你为啥非要收我做徒弟?”
“是我非要收你?应该是你让陛下逼着我做你师父才是!”
“那你就收了?怎么这么没骨气?”
“你这白眼狼,怎么不识好歹,你把那药方弄得满城风雨,我老道不出手,你以为这满天下的医家能容的下你?”
孙思邈说起来这事儿,张翙心里还是挺感激的,毕竟自己以后还要在医界待,他没想到这事不止自己坑了医家一些钱那么简单,还打破了他们固守了千年的行业秩序,历史上知识长期掌握在小部分人群手中,书籍的受众长久以来也局限于特定人群之中。
要打破这一禁钢,还是得需要更先进的印刷术才是,张翙想有时间了自己应该去研究研究活字印刷这个到宋才会出现的技术。
中古以前医阅读者范围十分狭小,书籍种类也很有限。战国时诸子并起,私家著述颇
主,然而由于书写材料和知识普及程度的限制,书籍的流布范围依然狭窄,并主要由官方掌控,一般人阅读书籍很不容易:“古代惟官有学,而
民无学。
原因就是惟官有书,而民无书也,典、遵、训一造、礼制、乐章,皆朝廷之制作,本非专为教民之用。
金藤玉册,藏之秘府啊,所以张翙的行为才不容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