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南城?唔,恍惚记得曾经有人说过,但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怎么?那里难道有合适的人选?”阮云丝也高兴起来,现在人手问题是最大的障碍,一旦解决,京城的云溪织染厂就可以立刻投入工作。
“是。那里面有许多人,只是……”钟南有些犹豫,看了眼阮云丝又垂下头,小声道:“那里面的人都是平日里吃不饱饭的,就是去富贵人家做小工也没人要,所以……”
“为什么会这样?”
阮云丝有些奇怪,这时候她也终于想起旧南城是什么地方了,那里根本就是贫民窟,她还记得自己以前在侯府中,身边有个婆子一旦和人吵嘴,就喜欢诅咒人家将来沦落到旧南城去。
“因为那里的人都太穷了,所以富贵人家都不相信他们的人品,大家伙儿都觉得越穷的人,小偷小摸就难以避免,姐姐这厂子如果上工,不说别的,只那些机器,就是好大一笔财富了。因此我也在犹豫,这哪怕是真的丢了一样两样,那都是不小的损失啊。”
阮云丝点头道:“原来如此。呵呵,可笑,若真是人品低下,小偷小摸,这里是天子脚下啊,一天怎么还不混几个钱出来?至于住到贫民窟三餐不继么?听说那里的人住的都是草房,我只奇怪,天子脚下,怎么能容许有这样的地方。”
钟南笑道:“京城太大了,好多人以为这里满地黄金,结果扑过来才知道,没有本事照样赚不到钱,生计无依之下,可不就只有住到那里去?好歹还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是?”
“好吧,南哥儿你就过去,从那里挑人手。也不必拘泥于男女,须知有的男子灵巧不输于女子,他们力气还大,反而比女人更适合做这个活计。到时候厂子里的一百五十台台织机,分作两个房间,一个为男工房一个为女工房。找好了人选之后,就立刻回小王村请那些熟练女工过来培训,我最近还要再弄几个新花样,你让黄莺楼兰等人过来了先到侯府中。只因为尽心忙着斗锦大会,以至于这么多日子也没出新花样,恐怕五公子和言掌柜都着急了吧?”
钟南呵呵笑道:“五公子和言掌柜有没有着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徐三公子一定不会急的。正好咱们没有新花样卖,他贵云也得一个喘息之机。”话音落,却听阮云丝笑道:“你把徐三公子想得太简单了,他哪里需要什么喘息之机。”
两个人说着话,便走遍了整个云溪织染厂,阮云丝对这又大又气派的厂房十分满意。就是地点偏了些,但这周围的条件有水有矮山,真的就是非常得天独厚了。她都不敢想素流云当日是走了多少路,才找到这么块建织染厂的风水宝地。
恰恰这里就是距离旧南城十分近的,如此更是两下合宜。阮云丝心中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十分高兴。回到侯府里,钟南又拿出最近的账目给她看。算一算,小王乡云溪织染厂的出产量已经越来越多,从她回侯府后,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竟足足赚了四万五千两银子,刨去各种成本,纯利在两万以上。
尤其是那印花布,虽然远不如锦缎卖的价钱高,但它本钱少得利丰厚,产量又高,市场上销路又好,细算算,这里竟有一万的银子是印花布所得,当然,如今云溪织染厂的印花机也已经增加到了五台,不然也没有这么大的产量。
只可惜,这口甜美的大蛋糕此后注定不能由流锦一家独占了。阮云丝从看到贵云的印染织造双技术七彩锦缎后,就知道贵云的印染技术也已经成熟起来。她真是不能不佩服徐金鹏,这家伙果然是有些门路,不声不响的,就把印花机给造了出来。由此可见,他手下的人才只怕比自己想象中要多得多。原本阮云丝还以为,别家的印染技术最起码也要两年后才能成熟呢。
这两万银子陆陆续续的花出去了不少,除了侯府的开销之外,建造云溪织染厂也占了大头,当初五公子和言掌柜虽说由他们出钱,但人家有情义,阮云丝
总不能一毛不拔。各项算下来,总还有一万银子的结余。
钟南把银票留下后,立刻便出门去旧南城选人了。这里阮云丝细细看着那几张银票,暗道等京城的云溪织染厂也投入生产后,利润还会更大,是该将怀风叫过来走一趟,关于现代那些先进织机的想法,也是时候告诉他一些了,还有其他布料也要研究生产出来,唔,这样算起来,到明年,利润或许可以达到一年四五万,这就如同滚雪球般,总是越滚越大的。不出五年,苏公子那里的债,我就能够全部还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