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赵觐辰低头看了伍子依一眼,见她神色凝重,紧接着眉心一拧,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别害怕。”
伍子依顺势抬头对上他关切的面容,缓缓地对他笑了笑,然后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她毕竟是个女子,听了这般血腥的场面,难免是会害怕的。
在高堂上的言罗海见状轻笑了一声,接过话道:“此案最为关键的所在就是店主家的断指板,血痕印下直指谋杀他的人正是伍家三小姐,此为物证,本官自当将三小姐作为嫌犯来审,只是现在死无对证,还望三小姐念及亡者的怨恨,速速从实招来,也好为自个记下阴德。”
太子殿下一听言罗海这番阴阳怪气的话立马变了脸色,拍案而起斥道:“你这个糊涂东西,竟敢用话以此恐吓,此举且不是在严刑逼供!”
忽然一笑,言罗海不以为然,“听闻三小姐以低于行情的价收了海天盛宴,此事可为真?”
伍子依点点头,从容道:“确实如言大人所说的如此,海天盛宴转卖双方在敲定的合适银两下成交的。”
“合适之下?”言罗海表现得极为不信,继而问她:“三小姐可知海天盛宴在京城之中的地位?这可是京城显贵出入地最为平常之地,其中的利害关系,就不由本官再其说明了吧?”
伍子依沉默了一会,说:“收下海天盛宴不过是在下的临时起意,事后便也了解到其中的复杂关系,故此收下酒楼后至今还未重启开业。”
“海天盛宴的店主家在京中是有些关系亲贵的,生意也是如日中天,又怎么会在三小姐看中酒楼的三天之内就双手奉上了呢?”言罗海已经将收购海天盛宴的过程了解到一半,不过让他好奇的也正是此处,一个视钱如命的人又怎么会把馅饼轻易抛出,想必是受到了什么胁迫,逼不得已才做出此举,然而最后的受益者又正是伍家三小姐,只需要细想就能猜到其中定有猫腻。
伍子依也做出细想的样子,还特意回想了一下当时收下海天盛宴店主家的狼狈样子,不免感叹,“言大人说到此处,倒让我想起了当日店主家已身负有伤,而且极为着急的想要将酒楼转出去,看样子是急需用钱的,现在想来我当时的确是被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赚了个大便宜,竟没想到会被牵连至此,还真是冤枉。”
言罗海颇为吃惊,原以为伍子依不过是受了别人的指使,自身不过是个花瓶子,可从见到她开始这个认为就已经在一点点被打破了,而刚才那番话更是让他又惊又喜,若是个温顺的兔子那还真是无趣得很,可没想到眼前却是个狡猾的狐狸还会咬人的,十分有趣。
“本官审问了海天盛宴的掌柜和跑堂小厮,他们供出的证词里都有三小姐当日就曾放话,不出三日此酒楼定当收下……真可谓是个果敢的三小姐,要说没使用点手段就能将这么大个酒楼给吞下,就连世子殿下和太子殿下都不会相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