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刷脸按密码进家门的孟珍珍,是没有随身带钥匙这个概念的。
再加上,有种错觉孟光南是真的病了在家,何老太也永远会在家……
总之,带着暗爽看完方研笑话回到家的孟珍珍,发现自己也成了一个进不去家门的笑话。
这时才不过两点多,叶建芝下班是4点,到家可能4点半,另外两只归期未知。
奔波大半天,公交车上站到腿酸的孟珍珍,此时已经是形象全无地坐在楼道的阶梯上了。
歇了半小时,孟珍珍兑出二十块,准备走路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小店,弄点喝的。
站起来踢着坐麻了的腿,刚好碰上任真上楼。
开始她压根不敢认,这位灰姑娘今天的造型实在太夸张了。
她穿着一件辨不清本色的男士大外套,背上背着——一张床架。
像一个搬场公司的民工一样,用布条勒在头上,弯着腰往楼上一步一步艰难的走。
两人对峙了一秒,孟珍珍赶紧往楼上走,给人腾位置。
直到任真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见到那枯黄的麻花辫才惊觉,这不是自己那新鲜出炉没几天的小伙伴么。
赶紧上前一步托住床架的底端,虽然很脏,她确是使上了十成十的力气。
任真感到身上的份量稍微减轻了,支棱着脖子不能转头,只是低低说了声谢谢。
两人把床架搬到四零五门口,又一起下楼搬了更为麻烦的床板。
在楼道里转向差点卡住的时候,孟珍珍不由回想起《老友记》里面类似的桥段,突然笑得打跌,差点床板脱手。
或许是受到她笑容的感染,任真啃着苦瓜似的小脸也松开了一点。
“阿真,你弟尿了,快去把小床整理一下。”
刚放下床板,孟珍珍一声长长的叹气还卡在嗓子里呢,里屋床上一个慵懒的声音已经发出了指令。
任艾的声音:“姐姐累了,我去洗吧。”
“那金圆子谁抱啊?”后妈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你看着我干嘛?我给你爹生了儿子还要我怎么样?妈,小艾瞪我,快帮我扇她!”
“哈儿戳戳,惹你妈做什么。”马老太居然也在房里。
接着,出乎孟珍珍的意料,屋里竟然真的响起一个巴掌声,听得她拳头立时就硬了。
任真的肩膀在轻颤,双手死死抓住破破烂烂的裤子,真怕下一秒就要变成大破洞裤了。看的出任真忍得很辛苦。
忍?抱歉,孟珍珍字典里没有这个字。
她施施然走进房间里,在马老太和包着头的月婆的尖叫声中,把任艾手里的小婴儿抱过来,在窗口虚晃了一下,又放回马老太手里,邪魅一笑,
“你自己孩子这么小,还敢打别个孩子,不怕别个把你孩子从四楼扔下去啊?”
马老太吓得脚都软了,一张瘪嘴抖啊抖啊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抱着孩子再不撒手了。
任艾小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石化在当场。
床上的月婆反应过来,随手拿起床边一个搪瓷杯子就朝孟珍珍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