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桐闻声抬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林夜面具下的那双眼，眸色深沉如夜，亦藏着月亮与繁星的光，温润了一片大海。
舒桐心口莫名一跳，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随即埋头，依旧没有开口。
林夜亦不恼，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等她开口。
气氛有那么一丝凝住，舒桐实在受不了头顶上方灼热的视线，她忍不住恼羞成怒地抬头：“本姑娘不说话怎么了，碍着你了！”
林夜轻笑一声，眼含笑意却认真道：“那倒没有，在下只是想为姑娘分担些你写在脸上的疑惑。”
有这么明显嘛？
舒桐顿时哑住：“……”
又一次吃瘪，舒桐郁闷地埋头扒饭，也没心情再想案子中的问题。
虽然两人到午膳结束也未再讲一句话，但经这么一闹，之前的沉闷气氛消散了不少。
撤了剩饭菜肴，林夜慢条斯理地铺摆棋盘，仿佛他就是来做客的而并非办案人员。
“四姑娘可会对弈？不如来一局？”
舒桐疑惑，难道玄谷弟子办案的时候都这么悠闲的吗？
舒桐望向他：“你怎么都不着急？”
林夜将一盘黑棋移向舒桐：“着急有何用？侯夫人都说了让我们好好休息便休息就是了。”
舒桐双手撑着下巴：“难道侯夫人这是在拖延时间，她不想让我们查案？”
见林夜没有否定，舒桐自顾自说下去，“她为什么不想？除非……她是凶手？或者她在隐瞒着什么。”
“姑娘再想想，侯府内地位最高的是谁？”林夜引导着她。
舒桐想也没想就道：“那还用说，当然是侯爷了。”
突然意识到什么，舒桐正襟危坐：“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侯爷的意思？”
林夜勾起唇角，调侃道：“不错，孺子可教也。”
林夜理了理袖子，指尖夹起一枚白子，“至于隐瞒了什么，明日我会把几份卷宗递给你，四姑娘自去找答案，我就提点到这里。”
“黑子为先，四姑娘请。”
舒桐取一子落下，心却有些不在焉，脑子里一会儿想着案子的事，一会儿想着上一世。
对弈，这曾是她的喜好之一，但她其实很久都没与人对弈了。
上一世因为蓝辰辞不喜女子下棋对弈，她便放弃花精力在这上面。
现在都生疏了许多，有些规矩和策略只记得大概。
林夜紧接着落下白子，却见舒桐举棋不定，眼神飘忽。
林夜轻叩案台，“四姑娘，对弈最忌讳的，便是三心二意。”
“办案亦是，线索总会找到，凶手总会水落石出，姑娘莫要心急。”
林夜低沉醇厚的嗓音像流水般缓缓抚平舒桐的心。
舒桐凝神，抛开一切，紧盯棋局。
两人来回落子，期间林夜没有用出全部实力，亦在暗中让了舒桐几回，可未过二十回，舒桐还是落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