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第二次见到小男孩时。
是为了取得他的同意拿到血样检查身体。
原本以为他会表现得很抗拒,不料想,他倒有被禁闭后的自知之明。
不吵不闹,配合着自己的工作,专心等着弗陵取过血样。
保存好血样后,弗陵让原本待在房间里看管他的几个保镖离开,心底到底是有些好奇,想要多多了解下这个小孩一些。
其次也是生怕这个小孩关家里给憋疯了,或者跟自己一样被毒舌的程鹤殊气气死。
抽完血样后,他也回到书桌上,正潜心地做着家庭作业。
倒是让人不好打扰。
不过弗陵还是舔着脸皮,搬了条椅子凑上前去,手托着腮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程宗麟。”
倒是问什么说什么,哪像程鹤殊说的那样,不好相处。
凑近一点看时,竟发现是在做英文阅读,全英文,还是一些繁琐复杂的历史文献。
好些词汇连自己这个大人都不甚清楚。
“我跟你说话,不会打扰你写作业吧?”
一般而言,除了程鹤殊外,他对其他人都不抱有任何的狐疑和猜忌,也愿意跟其他人说话,程鹤殊除外。
“我可以一心二用。”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傲慢自大。
“刚才输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挣扎?就不怕我做什么手脚,把你的血都抽光光了。”
他递过来一眼,眉宇清冷漠然:“挣扎有用吗?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乖乖,这到底是经了多少社会的毒打。
不过这也确是实话,她一个女孩子家要是还搞不定这个矮半截的小屁孩,至少还有外头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随便叫上哪一个,都能让小屁孩吓得说不出话来。
虽说程鹤殊一直坚称自己没有威胁过小屁孩一句,但弗陵一句话也不信。
程鹤殊不喜欢小孩子。
这句话是他自己亲口承认过。
“要不要我放你走啊?”弗陵笑微微地看他,说:“我很好说话的,只要你告诉姐姐一句,你爸爸妈妈现在跑哪去了?”
自从那天程鹤殊蛮不讲理地小屁孩给锁在家中后,弗陵便好奇起小孩的家长。
两父母到底跑哪去了,既然这个小孩是他们这些年苦心孤诣的科研成果,不是该将他当宝贝一样护在手心。
可现在,前一脚跟程鹤殊抢公司失败了,抢科研所都功败垂成,要打感情牌更是撼动不了冷面绝情的程鹤殊一分一毫,后一脚两夫妻就都走得不了了之。
难道就这么放心将小孩留给程鹤殊?
不怕他再给扔了?
程宗麟瞟她:“只是看起来好说话,但你不是向着程鹤殊吗?”
弗陵故作诧异:“你有读心术吗?”
“你们这些既然做了程鹤殊的走狗,还能心吗?”
弗陵忍俊不禁笑:“你这么小,就知道嫉恶如仇啊?”
程宗麟只是一记白眼瞥了过来就闷头写作业去了,像是不怎么耐烦继续跟她说话的样子。
瞧着是又不高兴了。
哄小孩,自己也没有什么诀窍,她也没做过这种事。
以前自己就沉闷寡言,即便是在福利院那么多小孩的地方,也不是个融得了集体的性子。
想来是惹了他不快这才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弗陵便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他们都说,你很聪明。”
“听说你的智商比程鹤殊当年的还要高,可惜,花无百日红,程鹤殊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年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