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过于复杂,有些细节又不方便阐述过于详细,弗陵也只是言简意赅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要不是她,现在这个样子的人就是我。”
严裎却道:“你说你一个好端端的富家大小姐,怎么会落到现在被人下药的地步?”
这语气仿佛自己在自导自演一出戏一样。
弗陵微微笑,腮帮轻轻鼓起,憋着一口气看向他:“大家都是人,没道理因为我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就放我一马,你看过绑匪绑穷人?”
严裎不说什么。
弗陵无语他总是这样话说不到一两句就自动静音的状态。
“今天多谢你。”
敷衍的道歉了一句,看了眼时间,琢磨着开口离开的事情。
却听对方眼神狐疑地往自己脸上瞟了一下。
弗陵被那视线盯得古怪,说:“怎么,很意外吗?”
严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己:“你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说感激的话的人。”
弗陵腮帮子依旧顾着,对上他的视线时,勉强扯了扯嘴角,微微笑说:“那我该说什么?说你送佛没有送到西?”
顺便再将她给睡了。
反正男欢女爱,在当下这种快节奏的生活下再正常不过了。
严裎并未搭话,只是那双褐色的瞳眸里,眼神讳莫如深。
看得久时,便让人心悸不明。
弗陵微微垂了下眼帘,吐了吐舌头,低声说:“我闭嘴。”
开谁的玩笑不行,偏生要开这位的,这位可是最最玩不起的了。
声音低微,仅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就连她低眉顺耳的态度也是少见。
“嘀咕什么?”
能嘀咕什么,在骂你呗,怎么了,打我是吗?
弗陵笑微微。
对方仿佛猜透了自己心底在骂什么,他薄唇轻启。
“说话。”
弗陵掀了一记白眼过去:“无端把你扯进来也就算了,让我意外的是你最后竟也留下来,挺意外的?”
弗陵职业性地笑了一下,微微抬头,不怕死的又问了一句:“从送她来医院后事情已经了了,为什么还不走?”
严裎沉默,被她眼底的嘲弄刺过,眉心压着,不悦地说:“别想太多。”
弗陵耸肩,颇为漫不经心的语气:“算了,我还真怕被我想出什么不该想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如今也算是功成身退,可以离开了。”
她补充了一句,抬脚正准备要离开,忽想到什么,指了指病房了那一位。
“至于里面那个,不用通知,上了热搜了,她助理会顺蔓摸瓜过来的,你也不用在这里等。”
也不知道那些娱乐八卦记者是不是都不用睡觉的,什么点都不忘记跟拍。
严裎皱眉。
他等什么了?
他为什么要等?
奇奇怪怪。
毫不犹豫地抬脚也走。
出门的方向只有一条,两人不期而遇地在廊道两端,各走各的道。
弗陵双手垂下,左右摆臂,快步走着。
对方插兜,漫步而行,但每次跨的步伐都跟她的不约而同。
没有故意,纯粹只是身高腿长,按照自己习惯性的步伐走路而已。
弗陵余光逡向身侧看过去一眼后,无奈地摇摇头,又收了视线回来。
还说自己没有古怪。
暮色森然,夜风寂寂,当快节奏下的人都纷纷沉入睡梦中后,万籁俱寂,大自然的生命开始活动。
医院自早到晚,门槛始终被来来往往的人踩过从不缺新的访客,可谁也不愿为止驻留。
出了医院大门便见自家司机,黑衣黑裤,就差把墨镜戴上扮一个夺魂的地狱使者。
想到将要遇到的公开审判,弗陵头皮微微发麻。
闻念池怕是已经掌握了她的一举一动。
弗陵脚步顿住,眉始终压着,几番思索间,朝身侧那人投去一抹明艳的笑。
“这个点了,你回去也打不着车,要不要坐我的顺风车回去?”
弗陵觉得自己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气场骤然拔高了八公分。
有资本就是不一样,说话做事底气忒足。
“谢谢……”
原以为对方下一秒就要接一句“慢走不送”,哪知道他竟还熟门熟路地往顺风车内,探身,弯腰钻进后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