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吗?”大乞儿将张一帆带到一处告示前。
张一帆点了点头。
告示上大致意思是七里村最近出了怪事,县里的衙役几次无功而返。
巡检大人的治安司受府衙调遣未归,人员不足,特临时招募能人异士充斥治安司力量,前往七里村平事。
“看到了吗?告示上说只要接受了县衙调遣,事成便有重金酬谢。”大乞儿满脸期待。
“只要经过选拔就可以吃上一阵子饱饭了!这样你也不用化缘了”
张一帆心里一阵意动。
虽说有了饿殍是饿不死自己了,但饿殍带来的负面作用实是巨大。
无时无刻充斥的饥饿感怎么吃土嚼木头也杯水车薪。
能吃饭,谁愿意吃土呢?说不定这份短期工还是个展示自身能力的平台?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然而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瞻前顾后的了。
迅速摆脱目前的困境才是重中之重。
“那么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不,不,我们绝不会想分润你什么好处!”
大乞儿急忙摆手,急切想摆出真诚的脸庞却显得更加面红耳赤。
“我们只想跟着你混几顿吃的。”小乞儿急忙补充。
“看在我们略有一点交情的份上。”
张一帆心下一阵叹息,这要求实是不过分。
毕竟这两个人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他表示了善意的人,在这个世道这份处境,实在难得。
“但我本领低微,自身难保,若有事实在保不了你们,这样你们还愿意跟着我去吗?”
“有什么危险比朝不保夕更甚呢?况且阿姐前日腿被人打伤了,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这对乞儿原是城中救济院的孤儿。
然而世道纷乱,又哪里有人去管那无权无势毫无进项的救济院。
一项德政最后沦为无人问津的去处,被城中鼠帮控制,只需月月打点主管吏员,便沦为赚钱工具。
或乞或偷,彻底沦落阴暗,若不是长相有异,下场更是难期。
先前想将张一帆卖去做相公的便是彼辈。
前日实在是到了上交月供的日子,两个小乞儿交不出,便铤而走险去偷,虽是护得小乞儿走脱,但大乞儿却是被人抓住一顿好打。
“那好吧,我们去看看是怎么个选拔法儿!”
三人一同好挤,仗着身上如泥黝黑,带着一股淡淡发臭的煞气,硬是在人们主动退避的怒目斜视中挤进前列。
稍稍踮起脚,便看到场中一条长桌,桌上笔墨纸砚,歪歪垮垮坐着个太阳穴贴着张狗皮膏药的贼眉鼠眼八字胡。
经典师爷形象。
正当时一位仙风道骨身披玄衣道袍的道长正在做法。
只见符纸一丢,迎风自燃,又是仰头一口烈酒,剑尖一指,好一个熊猫酒仙!
这可真是一场高水准,高技术含量的杂耍啊。
还不待道长收功,师爷霍然起身,大声叫好,兴奋得一脸通红。
实是捧足了人场,若是丢两个铜板,那可真是应足了景。
道长一脸大法师的淡然,脸上写满了基操勿六。
“不知微末法术可还入薛幕友法眼?”
“道长过谦,七里村之事还请道长费心!”说着便在名册上一顿笔画。
又朝人群高喊,“可还有高人愿显露真迹,助我木三县破除邪异?”
邪异?果然非同小可。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着便越众而出,朗声道:
“我愿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