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治安司巡吏报告村中数十人怪病，乃是妖气入体所致，眼下情况却是如何？”
老里正颤颤巍巍的样子，仿佛被薛青青口中的妖气吓到。
又是一番词不达意，前后颠倒的表述将村中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大致是说河君发怒确有其事，那数十人因为冲撞了祭典，被河君降罪，眼下却是已经全身溃烂而死，尸体早已掩埋，怕是都已烂了。
如今掌管村中祭祀的神婆又已经加大了祭祀的力度，河君业已平复了怒气，再没发生什么溃烂而死的怪病。
薛青青问完了话将老里正打发了出去，就见吕方迈着急切的步子进来。
只见他略一拱手便单刀直入：
“很奇怪，治安司的大人们...退避三舍，”吕方瞄了薛青青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又继续说道：
“显然是意识到了问题的危险性，可眼下的情况却是村中秩序尚在，一片平静如常。”
“而且这村中百姓莫不是被妖邪吃了脑子？”
“见到卑下等人竟是毫不害怕，不是死要钱就是傻大胆。”
“更有甚者竟敢当面称呼我等为匹夫。”
薛青青点了点头。
“平静之下，危机四伏。”
又看张一帆一眼，见他只是在饶有兴致的翻着供桌上的一本村志，眼睛却是四处打量。
正事当前却是懒得理会他那爱翻书玩的怪异爱好。
“治安司的查探没有错，眼下村中确实是妖气弥漫，扩散全村想必也是八九不离十，你我身处这祠堂亦不例外。”
“我本以为妖气扩散，这村中应该早已是妖物密布了。”
“可是奇怪的是只见妖气而不见妖邪踪迹，寻常妖物应是逃不过我的感知才对。”
“眼下虽是没有妖物袭击人，可那村中百姓亦是如你所言，必是受妖气影响。长久亦是性命不保。”
“你怎么看？”最后这一问却是冲张一帆而来。
张一帆收摄心神，将注意力从左手心魔上收回。
“大人，此事必有蹊跷！”一脸正经肃然。
话毕又见二人只是定定看着他，不接一茬，只待他的下文，心中便是一叹。
赏金猎人不好干啊！还得一份工钱分饰两角，干完元芳还得干狄仁杰。
“寻常妖物妖气离体没有介质依存，片刻便会自行分散化解。”
“此刻妖气扩散全村，聚而不散数十天，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此妖非同一般，盖世大妖无疑。二是其中有什么我等不知的特殊关窍。”
又是一个停顿，二人还是只有一脸：说下去。
便不再憋来憋去，直言道：
“我看村志中记载，六年前有百姓田陌中见龙，体如长蛇，身披鳞甲，嘴生长须，体态如墨。后窜入这渭水，始有渭水河君。”
“若咱们面对的是一条龙，我看还是洗洗睡吧。”
薛青青与他一路行来，却是习惯了他的怪话。
“不可能是龙。村野愚夫之见，以讹传讹罢了。”语气斩钉截铁。
“若真是那等大妖邪，早将这七里村抹了去了，多少人够一条龙吃六年？”
张一帆心中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方才所言也只不过是明哲保身，缩手划水罢了。
这个世界可不存在什么白龙马、小龙女、三太子之流。
龙，单纯的强横大妖，没有文明，只有兽性。完全不受人类的道德标准束缚，没有以人类为标准的理智思维。
这种严重威胁，压缩人类生存空间，只懂破坏，混乱无序，又不与人类秩序相妥协的大妖魔，早在历史长河中就被不计代价的抹去了。
不然，又哪有今天的人类主宰大地。
“那么目标便明确了。”张一帆接过话头：
“我们首先得搞清楚这渭水河君是个什么玩意儿，竟懂得这般科学养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