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的一代代百姓们,向来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然而七里村的百姓却是临水而不吃鱼,村中亦是没有靠打渔为生的渔家。
细想来缘由也很简单。
任凭谁来看到那不甚宽阔的河面上月月都要死人,怕也是吃不下那河中的鱼。
更不谈顶着河中妖异吃人的风险去打渔了。
加之封建社会道路条件限制,商贸不够繁荣。
寻常百姓为了吃一顿鱼而外出采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不用谈宛如当下乡村,各类货物下乡上门到家门口。
六年过去,习惯便渐渐化为了风俗,更使得不吃鱼的举动之中蕴含了尊敬河君的意味。
初临七里村之时,那老里正就制备了一些吃食犒劳兵士们。
而薛青青与张一帆作为老里正眼中的治安司上官,与那吕方三人的席面上自然是尽可能的丰盛,有鱼有肉。
无意碰触之下,左手心魔将那黑鱼信息如数家珍的显现,却是与曾经在那三木县酒楼中与许家姐妹吃过的记忆一般无二。
本是不甚值得在意的事情,可是与七里村的情况两相结合,就显得十分不寻常了。
不吃鱼,却专门跑到中间隔着回龙乡的乌镇去采购一种口味并无特色的鱼。
若说这长吻黑鱼有何特点,那便是产量极大,价格便宜。
这已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一时馋嘴的问题了。
若是想打打牙祭,零星购买,十里外的回龙乡自然是最佳选择,口味更甚于这黑鱼的鱼种更是应有尽有。
然而中间绕过回龙乡,专门采购于原产地的黑鱼,显然是综合了需求,价格的大批量购买。
那么,不吃鱼的七里村村民,大肆购鱼意欲何为呢?
这不禁令人联想到那河中妖邪。
正如那破庙之中一样,有人在饲育妖邪!
这种举动和那活祭之事有着本质的区别,好比是一个叫知法犯法,一个叫愚昧无知。
如那村志中所记载的祭祀河君之祭词所言:
“山栖魈兮,欲夺吾身。水栖鬼兮,欲食吾魂。饲以吾心,哺于神兮。成兮,成兮,归太虚兮。”
说的是山里的魈啊,水里的鬼啊,想吃我都没有问题,我马上丢一个下去满足你,希望你吃完了就算了,不要再滋扰我们了,该去哪儿去哪儿。
这其中蕴含的更多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祈求和希望。
然而大肆购买活物喂养是一种什么概念呢?
我管你吃饱,你的食宿我包了。我很关心你的成长。
这可是国宝大熊猫才有的待遇!
如若这黑鱼真是用来喂养河中妖物,那么这种举动实在是充满了那破庙中的熟悉味道。
一番推论说与薛青青二人,终于是用智商占领了高地,确定了眼下的主导地位。
此刻张一帆确如对那神婆所言,搬来竹椅躺在那院中纳凉。
左手持剑比划,右首美人在...侧。外加一个大号灯泡,不识眼色,不解风情!
不由让人心生感叹,兄弟,你这是在坏人姻缘你知道吗?
“戍时已至,那神婆会不会是不来了?”吕方大马金刀的跨坐在石墩之上,颇有一番气势。
“吕兄好歹算是官场中人,政治嗅觉怎地这般迟钝?”张一帆安坐竹椅优哉游哉。
“此话怎讲?”
“那神婆之位掌祭祀,定生死。背后意味着什么?”
说着不等吕方回答,便自顾自说道。
“这代表着白花花的银子和说一不二的权力啊。”
“寻常之人又如何能够轻易放弃?”
“我给了她意思意思的暗示,她就一定会顺着这只杆子往上爬。”
“没有任何既得利益者,能够甘心轻易交出手中的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