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看着簪子的手艺和往日不太一样,便问道,“你这里有宋家的珠宝吗?”
伙计愣了一下,赶紧反应说,“这都是,宋家最近换了工匠,可能手艺和往日不一样了。”
林月仔细看了看,倒也像是宋家的雕刻,但是工艺粗糙了很多,明显和往日不一样。
“伙计,你是不是在蒙人,你看这流苏,触感肯定不是玉。”林熙举着一支白叶流苏簪对那个伙计气愤地说。
“小姐别生气啊。这确实是玉,不过我们放上去的时候手脚不麻利,有点损坏,一时忘了送去修补了,我马上拿下去。”伙计接过林熙手里的簪子,转身要走。
“等等,磕碰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的,算了,你还有没有别的?”林熙说道。
“有有,小姐不和我们计较就好。”伙计立马笑脸盈盈地对林熙和林月说道。然后带着她们到别处去看。
林月故意拉着林熙走慢,在耳边低语,“你也看出来这不是宋家的货了?”
林熙点点头,又用手比画了一个“停”的手势,林月知道,,林熙是想说宋家肯定因为某种原因不再给’虞美人‘供应珠宝了。
很快就到了另一片区域,这里的首饰显然比刚刚看到的要好很多,看来应该是之前的存货,现在拿出来摆了。
林月和林熙各挑了一支,然后给秦舒怀也选了一支就离开了。
“宋家不给’虞美人‘和供货,是不是两个在不同的阵营。”林熙看着手里装簪子的盒子猜测道。
“就你机灵,”林月点点林熙的头笑道,“有可能吧,‘虞美人’和宋家多少年的交情了,能够让他们不往来的理由我还真是找不到。”林月捻着簪子上的流苏说道。
“那一定是有更大的利益呗,否则干嘛放着好端端的钱不赚啊。”林熙调皮地说道。
“那会是什么样的利益呢?”林月仿佛自言自语道。
“我看’虞美人‘挺被动的,都没什么客人了,宋家嘛,我倒是不太清楚,姐姐,你说是不是宋家有了更好的合作伙伴,抛弃了’虞美人‘呢?”林熙猜到。
“也有可能是’虞美人‘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和宋家继续合作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林月说道。
路上又经过了“钟记”米店,人依旧很多,刚刚买过的人有不少又来继续采购了。
林月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然后掀起车帘对马车夫说道,“绕着京城走一圈,快。”
马车夫调转回府的马头,向城南跑去。
“姐姐,你干嘛,我们不早点回去伯母会担心的!”林熙拉着林月的手着急地说道。
“现在有件事比回家重要!”林月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对林熙说道。
林熙觉得和林月在一起肯定是安全的,回家之后大不了被骂一顿好了,便由着林月去了。
一路上,林月一直掀着帘子看向车外,果真,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凡是和金家有关联的铺子基本都冷清,最明显的就是‘宁归来’酒楼,热闹程度远远比不上隔岸的’何记酒楼‘,而事业兴旺的铺子那肯定是站在了谈钟宋三家那边,这样,京城的局势一目了然。
回到府里,林月去找秦舒怀,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她,再问一些关于林肇的事。
“娘,你有又在刺绣啊,现在还是盛夏,袖套会不会准备得太早了?”林月进屋看到秦舒怀依旧在绣上次去’怡然亭‘之前见过的袖套,便向母亲问道。
“你不懂,凡是都要未雨绸缪的嘛,冬天很快就来了。”秦舒怀抬头看看林月,又低下头去做针线活了。
林月明白母亲的苦心,而且自己还有重要的事要说。“娘,那你猜猜我今天看到了什么?”林月问道。
秦舒怀放下手里的活,手轻轻揉着眼睛,缓缓地说,“你回来那么晚,我还没有训斥你呢,你还骄傲了?”
林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继续说,“娘,我发现了重要事嘛,我在街上看到,凡是和金家阵营的铺子都冷清,而另外三家阵营的铺子热闹非凡。”
秦舒怀轻轻点点头,没有言语。
林月对秦舒怀无所谓的态度感到不解,接着说,“咱家的铺子也大多都关着,爹爹是不是给金家去办事了。”
秦舒怀听到这里时,盯着林月,林月一旦被母亲以这样严厉的目光盯着,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说错话了,赶紧低下了头,等候发落。
秦舒怀只是不想女儿知道那么多而已,外面腥风血雨,屋里温暖如春就好,女孩子,何必掺入其中呢。但是这些话秦舒怀一直以为林月明白,没想到,是自己管教不够,让女儿太过随性。
过了三五日,朝廷颁布政令,对一切商铺进行严查,这道突如其来的政令把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特别是最近生意十分火爆的商家,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卖出去的东西都出现了问题,这下要永无翻身之日了。
在这次严查中,谈钟宋三家不少羽翼被折断,损失惨重,而金家则因为生意平淡逃过一劫,而后金老爷出了一些钱从官府里买了那些被查封的铺子。从此,四大家族不复存在,金家独大,日后京城格局将被改写,再无与金家抗争之人。
这次战争,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