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错了，你和林姑娘一直当局者迷，旁观的人都看得出来，林姑娘在你心里没那么重要，你在林姑娘心里，也没那么重要。”程乐拍拍秦俞梓的肩膀。
秦俞梓一脸疑惑地盯着程乐继续说下去。
“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的前程和你的感情，你怎么选择？”
秦俞梓心里显然有了答案，只不过难以开口。
“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程。既然这样，何必犹犹豫豫的呢？”程乐揽着秦俞梓的肩膀，看向夜空中众星簇拥的明月。
“相信我，你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你的妻子无论是谁，你都会对她很好，而我从小就缺少亲情的妹妹，需要的也就是你的关怀。”
秦俞梓闭上了眼睛，仿佛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你说得没错，看来，这个朋友，我没白交！”秦俞梓睁开眼睛，拍拍程乐的肩膀，走下假山。
“欸，你想通了？”程乐追着问道。
“想通了。”
老秦府花园小径
林月挽着秦舒怀的胳膊，两个人并行走在洒满月光的小路上，丫鬟们都跟在身后，但是留有一段距离，好让秦舒怀和林月说说话。
“娘，我们好久没这么一起走过路了。”林月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回味似地说道。
秦舒怀轻轻叹口气，往事如烟，思之泪断。“嗯，以前的日子，恍若隔世啊！”
“娘，今天你为什么不反对我呢？”林月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看着秦舒怀问道。
“若是你爹爹在世，看到你现在的理想抱负，一定很开心！”
林月不解，秦舒怀看出了林月眼神中的疑惑，继续说道，“若按祖宗家规来说，你爹爹就是不孝，我也是。没有男丁来延续香火，我也不允许你爹爹纳妾，在外人看来，已经是不孝至极了。”
林月心头一颤，这么多年，自己从未听过半句流言蜚语，看来父母对自己的保护，实在是太好了。
“娘，你和爹爹，为什么？”林月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想问这样的问题，却不好意思开口。
秦舒怀明白林月的意思，只是摇摇头，说道，“早在你出生前，我和你爹爹就约定了，无论你是男是女，都一定会把家产传给你一人，护你安全长大，护你一生平安。”话至此，两人皆沉默不语。家门巨变，流离失所，天人永隔，林肇怕是没办法亲眼看着林月长大了，也没法护林月一生周全了。
默默走了一段路，秦舒怀突然指着一块石头说道，“月儿，你知道我和你爹爹是怎么认识的吗？”
林月被这么一问，才突然意识到，长这么大，自己从来没了解过父母的爱情。
秦舒怀满眼幸福地看着那块石头，石头有半人高，可以掩映住弯腰露怯的女子。“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天气炎热，我在池子边嬉戏玩水，当时也只有十八岁。”
林月看着秦舒怀沉溺在回忆中的样子，心中有份说不出来的痛楚，自己的父母，可以说是恩爱的典范，但终究无法共白首。
“就在我玩得尽兴时，不小心把水花溅在和我哥哥一同走过来的客人身上。我哥哥赶紧给客人道歉，当时我羞愧难当，就躲到了这块石头后面，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秦舒怀咯咯地笑着，仿佛就是那年夏日的不谙世事的少女。
“那个客人，就是爹爹？”
“对，他被我溅了一身的水，不怒反笑，还说要找那个泼水的人讨要一身衣服呢！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两个的视线也转向了这块石头。”秦舒怀说着，手里摩挲着石头。
“那娘跑走了，还是站了出来？”
“我当时可光着脚呢，根本无路可去，只能躲在石头后面瑟瑟发抖，希望他们不要寻过来。可是你舅舅太坏了，快步走到我背后，一把把我揪了出来，要我和你爹爹当面道歉！”
林月联想到那个滑稽的场面，也忍不住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