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忽至,雷电交加。
相里贡才到扬州城,大雨就泼了下来。
似是有无尽的哀痛自九天之上泼下,浇灭了残余的,仅有的,欢乐。
“江恪,派人去寻一寻肃千秋。”
相里贡理了理有些湿的头发,回头对江恪说。
“是。”
江恪转身走出去,同一个侍卫说话,那侍卫点了点头,冲进了雨里。
相里贡看向有些被吓住的店家,笑了笑,“麻烦了。”
随后走上了楼,留一个气度庄严的背影,任人观望。
门外的侍卫将马栓好,喂草,随后在厅堂里坐得整齐。
店家怯怯地走过来问,“要吃点什么吗?”
……
相里贡推开窗,屋外的雨下的正大,闪电破空,雷声滚滚。
他想起肃千秋怕雷声的样子,不知道她此刻在哪儿躲着。
脚步声响起,门外人影渐近,敲门声响起。
“进。”他合上了窗子。
“殿下,派给她的侍卫没了消息,不知去处,但最后能确定他在宋府附近。”
雨夜喧嚣,江恪的声音在雨声雷声中让他听得不太真切,可是相里贡的脸色却寒了一层。
相里贡缓步走到门口,“去宋家。”
紫电划过,雷声轰隆,马蹄声杂乱,像是要踏破长街那样急促。
宋家灯笼高挂,相里贡翻身下马,直接踏过高檐,步入深院。
后头一阵兵刃相接的杂乱,不乏痛喊声。
相里贡提着棠溪剑,一步一步往里走,血腥味渐浓,夹竹桃花的味道也渐浓。
衣衫已湿透了,可他的戾气并未因此减半分,他犹如一个修罗魔鬼,不怒自威,让人感受到如同置身于十八层地狱里的那种恐惧。
宋追提剑出来,站在正堂门口,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相里贡,笑了笑,走过去。
“你也是来救秋娘那个贱人的吗?”
宋追笑着问完,一剑刺过去。
相里贡的步伐未停,只是稍稍抬起剑挡了一下,宋追就被逼得向后退了几步。
宋追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他砍向相里贡,面目有些狰狞。
相里贡再次挡住了他的剑,推着宋追靠住檐下的柱子,直直把宋追的剑逼到了他自己的颈间。
“她在哪儿?”相里贡沉声问他。
宋追笑着说,“她已经死了。”
相里贡又将剑逼近了几分,宋追的脖子被割了一个口子,渗出些血珠来。
“在哪儿?”
相里贡的声音沉稳如旧,听不到半分别的感情,仿佛只是在问他一个平常不过的问题。
“她已经死了!她要给我哥陪葬!这是她欠下的!”
宋追的眼有些红,目眦欲裂地看着相里贡。
“她在哪儿!”
他的声音又沉了些,一字一句都泛着寒意,眼神里也是。
宋追看着他的眼神,猛地就想到了她的眼神,是一样的冷,一样的沉,他不由得笑了笑。
“原来你才是她的相好,你们两个连眼神都是一样的!”
江恪的声音传来,“殿下,在后头书房里。”
相里贡听见后直接放开了宋追。
宋追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迹,笑了笑,看着他远去的步伐。
“秋娘她已经死了!她该死!哈哈哈哈……”
江恪上前压制住宋追,他的脸被按在地上,眼神却死盯着相里贡远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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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外一个人都没有,铜锁锁着门,窗子被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