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以亡妻之貌,再系君心。
蠢哉。
容妃觉得身上一阵阵地泛冷,但是也不好叫宫女给她搬个暖炉或是披上裘衣,她微笑着朝陛下说,“陛下,今日是臣妾生辰,若见什么血色,恐怕不好,饶了她吧。”
容妃娘娘一发话,大家心里也都有了些底气。
发自心底地称赞娘娘一句贤良。
淑妃娘娘见容妃的脸色不好,回头朝慧云说,“去取回来一个小暖炉,递给真儿。”
“是。”慧云说话间就退下了席面。
众人不解淑妃娘娘对身边人说了一句什么之时,见淑妃娘娘身边的宫女递给容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一只暖炉,而那个宫女又把暖炉递给了容妃娘娘。
于是大家不由得从心底里觉得淑妃娘娘慈爱。
二妃贤慈,皇家之幸事,百姓之幸事,更是天下之幸事。
相里华听见容妃的话时,神色有所放松,说话时也和善了一些,“你习得不好,如何能在这等盛宴上献舞?教坊就是这么叫你的吗?”
“不,不是……”那舞姬连忙否认,连话都快不会说了。
“回……回陛下,奴今日太过恐惧,得以面见圣颜,奴畏惧皇家威严。”
她倒是说得一派体面话。
“畏惧皇家威严?那你就不该来此处,你该在坊间做个最善舞的女子,而不是到宫中,到此处献舞。”
那舞姬一瞬间脸色苍白,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朱唇张张合合吐不出一个字节。
“你是哪处来的,叫什么名字?”相里华低声问她。
她颤颤巍巍地躬下头去,“奴是江陵郡人士,贱名知晓。”
“回去领板子,今日是容妃生辰,且不与你计较,回去后好生练舞,再有今日这样的差错,你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是!是!奴谢陛下圣恩,谢娘娘恩恕。”那舞姬急得要哭出来,连连谢恩后,急忙起身,跌跌撞撞地出了殿门,一拐弯不见了。
众人为她长舒了一口气,宴饮继续,歌舞仍行。
沙城的断壁残垣,荒无人烟,一如永恒的地域。
将士们血积刀柄,滑不可握,仍大呼杀贼!
后来的史书就这样记载这样一场恶战,有关于沐德六年的西戎与齐朝的这场大仗,仅仅只言片语,寥寥盖住,但是却融了不知道多少将士的鲜血,踏杀了多少条性命。
肃千秋脸上的血迹已经要掩盖住她原本的面容,她一手提着长刀以刀撑地,单膝跪在地上,抬眼瞧着眼前的惨状,竟无语凝噎,嘴角却勾起一抹狠笑。
这样的场景,犹如地狱一样,吞噬着鲜活的生命,也包括着她的。
她在这沙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希望,最后对于生命的思索。
她要活下去,一定要。
天上的秃鹰飞过,明明是严冬,他们却结群而来,只因为这地上残余的残躯,只因为空气中散发着的浓重的血腥气。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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