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不等医官再说什么就迈开腿朝外头去了。
天色渐晚,暮色渐浓。
殿下站在院子里,寒风刮过,领边的银狐毛随风摇了摇。
江恪走上前,摸了摸鼻子才轻声问,“殿下,您的伤如何了?”
“无碍。”相里贡低眸看了一眼前襟,而后伸出从斗篷里伸出手拉了拉。
江恪瞧见殿下这样的动作,连忙走上前去帮忙,伸出手替殿下紧了紧斗篷时,听见殿下轻叹一声气。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小心翼翼地轻声道,“殿下的心结在何处,我实在不知道,也不敢问,但是千秋姐伤的很重,殿下竟然也不去看一眼。”
江恪从来没有跟他提过那天千秋姐对他生了杀意的事,他觉得这种事不该提,也无法提。
相里贡微侧身子,江恪晓意之后退了一步。
“你像是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相里贡忽然看向江恪沉声说。
江恪顿时愣住了,而后想起来那天千秋姐跟他说的那一大番话,点点头说,“是,千秋姐告诉我了。”
相里贡像是笑了笑,又像是没有笑,然后自嘲一般的垂眸轻声道,“她怎么会轻易告诉别人?”
然后他又看向江恪,眸中似有寒冰,“她为什么会告诉你。”
“她……”江恪不知道该怎么说起,环顾四周之后下定决心要告诉殿下原委,毕竟殿下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他不讲出来,恐怕就要受些什么罪了。
“殿下,十五那天,西戎忽然撤军那日,千秋姐对你动了杀心。”
殿下像是并不意外,甚至忽然还有些释然。
江恪见殿下无太大反应,这才咽了口水继续说,“后来我把千秋姐拉走了,她情急之下就说出来那一番话来。”
“她说了什么?”
这不是难为他的吗?这时隔多日的,让他重复那么长一番话,那怎么可能?
看来只能发挥他超常的记忆能力了。
“呃……”江恪大致回忆了一下那天的话,挠了挠脑门继续说,“她说……”
于是江恪极力模仿了肃千秋当时的语气,也顺带模仿了她的部分动作,反正他能想起来的有关那段话的东西,他都极力呈现给自己迫切知道这段事的殿下。
相里贡冷眼看着江恪,听着他说出来的话。
她说,她苟且在世间,犹如一只不得见光的蝼蚁,整日栖爬在黑暗里。
她心里的苦,很少未同他讲过。
她常常把自己锁在壳里,任谁也无法靠近。
“她伤的很重。”
“啊?”江恪被他这一句整的有些发昏,然后愣着把最后一句词说完,“我的恨是国仇家恨。”
相里贡一记冷眼看向他,江恪顿时闭了嘴,“殿下,我只是在说那日千秋姐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