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鬓影,顾盼生姿,各自怜。
陛下,容妃,淑妃还有淳淑仪一一落座后,小公主被乳母抱到了陛下和容妃旁边。
小公主熟睡着,怎样颠簸也没有醒过来。
众人安静下来,都瞧着殿上高坐的那些人。
至于靖国公容祁称病未至,陛下高兴也没问太多。
秦簪端坐着,陛下正说着话,她也没在意听,转眼看向靠近殿外头那边的安素,她垂首坐在自家父亲身后,一眼都不敢看向别处。
唉,这姑娘懂事得让人心疼。
秦簪从心底生出这样一个想法,而后轻笑着微摇了摇头,舒了一口气。
她这才听见殿上的陛下又说出几个字,“封乂安公主。”
恩平夫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秦簪伏低身子凑近母亲的位子去听。
“囡囡,乂安何意?”
秦簪想了想,而后说轻声解释道,“阿娘,这乂安之意,主太平无事,安定天下。”
乂安公主,太平无事,天下安定。
确实,自小公主降生以来,西疆的战事就频频传胜,似有大平之势,封个乂安公主也是情理之中,期许此役早日结束,期许天下大安。
上头坐着抱着女儿的她姑丈,此刻眉眼间也是难得的父亲的温和,秦簪忽然就想起自己仙逝多年的姑母,心里也泛出一阵酸楚。
中宫位悬置多年了,许是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皇后人选,并不是因为多情。
姑母曾对她说,姑丈是个无情的人,多年的相处之后,她曾经的满心欢喜已经被消磨殆尽,从她做了皇后的那一天起,她就存了死心。
一个心死的人如何能在世间多活?
算起来,她已经走了四年了。
沐德二年腊月十一,那天还下了一场大雪,洋洋洒洒道尽了她一生的不甘。
开宴,推杯换盏,歌舞升平。
……
靖国公府,容祁看着景沛呈来的平川名册,轻叹了一口气。
“景沛,沈让还未松口吗?”容祁缓缓把名册放到手边,抬眸看向景沛。
“没有。”
容祁站起身子,轻轻敲了敲桌面,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慢条斯理地敲着,“看样子,我得去一趟了,沈让这些年可真没少赚到手里。”
“国公爷想何时去?属下好去安排。”景沛躬身问道。
“明日,不必备车驾,只你我二人,骑马去。”
“是。”
忽然有人敲门,景沛朝门口看了一眼,而后听容祁说,“去开门。”
“是。”
景沛走过去拉开门,门口正站着国公夫人。
“夫人。”景沛揖礼。
林浣宁轻颔首示意,浅笑着往里头走去。
她脚步缓慢,走进门后才抬手轻轻撑着腰际,看见容祁时脸上绽开温柔的笑容,柔声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