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宁怎么来了。”容祁自桌后走出来,脸上带着笑容扶住自己的发妻,再垂眸看一眼她微隆的肚子。
“我来给你送些吃食,我闲来无事琢磨着做了些糕点,你尝尝。”
林浣宁伸出青葱般的手,微微一抬,身后跟着的侍女就摆上来一个食盒,揭开乌木盖子,里头赫然现出一盘子粉嫩的糕点。
“有劳你了,怀着身孕还琢磨这些。”容祁扶她坐下,而后抬手取出一块尝了尝,笑着点头道,“好吃。”
林浣宁也眯着眼笑了笑,嘴角甜甜的笑像是盛放的海棠。
“夫君辛苦了,记得歇歇,那我先走了,不耽误你和景沛谈事情。”
她说话时温温柔柔得像是和煦的春风,一身水绿色的衫裙漂亮得如同春日里初皱的水面,云鬓间的碧玉簪水莹莹的,珍珠坠子挂在细腻白嫩的耳垂上。
眉似远山,眸若点星,颦笑间可见颜色。
容祁又拿起一块糕点,笑着对她说,“好。”
门被掩上,人影渐远。
容祁收了笑意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景沛,放下手里的糕点,“去准备,午后即行。”
“是,国公爷。”景沛躬身揖礼,随后退了出去。
……
暖阳沐身,春水初皱。
西疆的春天来得晚,待漫山遍野的陈雪都化尽了,雪水浸润了泥土,春草这才借着微暖的春风从土里钻出来。
百草初长,遍地青嫩颜色,再远处也是郁郁青青,不似冬日里无尽的苍白皑雪。
一等地上的草长出来了,又遇着一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山坡上可见三个恣意的身影。
“江恪,你的马怎么跑不快啊?”
“谁说的,你等我撵上你了,你就知道了!”
肃千秋一身红衣,策马奔驰在空旷无碍的原野间,鲜艳的颜色像是用尽了天地间的生机与活力。
她的笑声也是恣意欢畅,相里贡看着她的笑颜不由自主也扬起了唇角。
一道檀色身影在红衣后头紧追慢赶,可是仍然拉着距离,无法追赶上去。
相里贡回头看着江恪卖力的样子笑道,“江恪,你再换一匹马也是一样的,早些放弃吧!”
肃千秋看着相里贡笑了笑,而后转眼看向江恪,“就是,你家殿下都这样劝你了,可见你是真的比不过!”
“谁说的!我说比得过就是比得过,不信你俩瞧着吧!”江恪也咧开嘴笑出声。
于是远方可观见檀色衣裳所骑的那匹马逐渐追上红衣与黛衣二人,且渐渐超过去了。
“瞧吧,我还是很厉害的!”江恪喘了几口气,而后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笑着对二人说。
“好吧,且算你赢了一回,带我歇歇马再跟你比一番!”肃千秋皱了皱鼻子,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一,而后指着江恪笑着说。
“江恪近日大有长进,带兵打仗也越来越精益了。”相里贡抬手拍了拍江恪的肩膀,江恪笑出了声。
笑声在原野里飘荡着,飘到很远的地方。
三人悠悠散散地骑着马在天地间畅行,马儿不时互蹭蹭额头,发出轻微的呼气声。
天际遥遥有几只雁游荡着。
天色碧蓝碧蓝的,如同一块干净无染的蓝宝石,晶莹剔透可观见人们的影子。
偶尔的几块白云不断变换着形态,又似猫儿,又似狗儿,忽似琼楼,又可见远山,就这样飘飘摇摇着经过人们的头顶,再也不知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