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祈祷太子殿下不要抓着他不放,也别连累了父亲。
母亲好不容易从外室转正,若是叫他连累了父亲,怕是母亲那里也不好处理。
也许是他的祈祷真的有了作用,景沉熠直接越过他,看向了景墨。
“二哥,这就是你操持了这场踏青的目的?只为了召集人马欺负荣国公家的嫡千金吗?”
景墨竟然将手伸向了他的身边的人,还安插眼线,若不是裴锦歌提醒,他安排人去调查,怕是还发现不了。
本来嘛,他是打算悄悄咪咪制造一个理由出出气的。可如今这现成的找茬方式摆在手边,不用白不用。
“这是荣国公府的家事,臣也不好插手。”
景墨不甘心的还有一点,景沉熠贵为太子殿下,未来储君,尊华无比,他在跟前,要自称‘臣’。
这对于他来说,是侮辱。
想着,他继续道:“裴大小姐说裴大公子不配称她兄长。乌公子与大公子为好友,就替大公子打抱不平。”
景墨的话简单明了,虽然顺序不对,但确实这样的没错。
裴锦歌的确说了那些话,乌耐也的确是在打抱不平。至于是为谁嘛,那就不用细说了。
“难道,她说的不对吗?”景沉熠的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裴锦歌。
“大景嫡庶分明,父皇登基后更是对相关律法做了加强,你这是在质疑父皇的决定吗?”
当今圣上为嫡出,按祖制,是正儿八经的皇位继承人,却因先帝昏庸,宠妃灭后,导致今上登位之路异常艰险。
今上普一登基,就特意提名嫡庶之事,还强调在朝为官者,不可宠妾灭妻。
景墨一听此话,就气得心肝儿痛。
又是这一句,人人都是这一句,只会拿身份压人。
他不就是出身差了点吗?
若是他为嫡皇子,哪里还有景沉熠蹦跶的机会?
久久才平复好心情,景墨微微颔首:“子柯不敢。”
景墨,字子柯。
大景男子十五岁会由家中长辈取字,如果有乳字,可以从乳字加字成字,也可以就乳字为字。
景沉熠放眼瞧他,不悦明晃晃地摆在脸上:“你是不敢,只是面上不敢,不代表内心不敢。在场的人,怕有不少是你的幕僚吧?让本殿下猜猜,都有哪些是……”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眼尾轻轻上挑,带着漫不经心。
心虚的人自然是心惊胆战,可也有不少千金被迷得晕头转向,纷纷红了脸。
可那些既不是太子党、也不是三皇子党的人,个个强颜欢笑。
这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他们就是想出来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踏个青而已,怎么就怎么难呢?
景沉熠不给景墨开口的机会,接着前面的话就继续道:“裴尤辉,威武将军的大公子。”
陡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裴尤辉身子微微僵硬,连续景沉熠前面的话,他既不敢不搭话,也不敢乱搭话,只得倾身抱手道:“回殿下,臣子在。”
他还未参加科举入仕,没有官名在身,只能称臣子。
景沉熠是君,裴务是臣,他是子。
“刚刚裴大小姐说你不配为她的兄长,你生气吗?”景沉熠却是没再提‘幕僚’之事,转了话题如是问道。
裴尤辉搞不懂他想干什么,但他是三皇子的人,还没天真到以为对方是想给他出气,于是道:“嫡庶有别,臣子不敢。”
说这话的时候,他异常平静,如果指节没有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的话,裴锦歌都要相信他不是真的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