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禄寺在大景的地位仅次于皇家寺庙,香客颇多,且前来的多是达官显贵。
是以庙中虽一切从简,但为了保护香客隐私,禅房大多是一间主室带一间偏房独立存在。
所以即便共同在庙中待了三天,裴锦歌也未曾同吴氏、李氏等人好好“说过话”。
“啊!终于结束了,这起早贪黑的日子我可受够了。”性子欢快的裴惜颜道。
每天不仅起早贪黑,还听课抄经,她都快要自闭了。
颜氏闻言,用手指戳她的额头道:“你这丫头乱说些什么呢。”
回程时,裴锦歌是与唐氏一辆车,颜氏带着裴锦绣和裴惜颜一辆车。
裴锦歌脑海中回想着前一日与那尊“佛像”的对话——
“大师就不怕我是坏人,拿了这东西就不承认么?”
“你不会,我记得你身上的气息。”
“这么说,大师认识我?”
“你出生之时为你批命的便是贫僧。”
“我的水滴红坠就是你送的?”
“不,那原本就是你的。”
……
收回思绪,她忍不住道:“祖母,我曾听爹爹提过,我出生时有一云游道士曾为我批过命?”
唐氏看着她,柔和道:“可是竹安大师与你说了什么?”
原来那佛像之外的人叫竹安。
裴锦歌点头道:“大师送给了我一个盒子,说里面的东西与我有用,让我将它置于枕下。”
当然,裴锦歌并没有说这东西只是暂时交由她保管而已。
“我听浅浅和微微说,你近来常作梦魇,既是竹安师傅给的,那好好收着便是。”
裴锦歌软声道:“浅浅和微微也真是的,随便听了一嘴都要告诉祖母,又不是甚大事?”
唐氏点了点她的额头,慎道:“你呀!别不把这当回事,梦魇很影响人的精神气的。”
晚上休息不好,第二日便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久而久之,身体自然会被拖坏。
想到这里,唐氏又道:“日后请安不必去那么早,你不休息老婆子我还要休息呢,听见没?”
“是是是,沅沅知道了,以后定然去得晚晚的,让祖母多多休息。”裴锦歌心中一片柔软,哪还能不如她老人家的意啊!
唐氏被她逗得忍俊不禁:“你这张嘴惯会哄人,说什么都是一套一套的。”
话至这里,唐氏颇似感慨道:“你素来聪慧,想必也是猜到了。”
裴锦歌聚精会神,就在等唐氏接下来的话。
“那所谓的云游道士,其实就是竹安师傅。这事说来话长了……”
哪怕时隔多年,唐氏都仍记得裴锦歌降生那日的场景。
因着生头一胎比较艰难,苏氏有点难产,一天一夜才将将诞下裴锦歌,却是个死胎。
众人都觉得不敢相信。
尤其是裴末,他直接就冲进了产房,看着那小小一团的襁褓,身心都在颤抖。
他仔细端详那张小脸。
白白嫩嫩的,漂亮得不像话。既不像刚出生的婴儿,也不似稳婆口中的死胎,分明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除了额心的那一点朱砂,其余的地方像极了因体力不支而昏迷的妻子,令人欢喜得紧。
裴锦歌在荣国公府占嫡,又在大房占长,还是裴末与苏氏爱的结晶,注定是要在万千期待中降生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众人悲痛不已。
也是这时候,竹安出现了。
他告诉唐氏与裴末裴锦歌并非死胎,而是因为她的命格太过于尊贵,她自己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