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的目光落在那一句:爹年轻时可有一定要做的事?
谁没有年轻过?谁又没有执着过,可长生殿的殿主不是良配,我的儿啊···
江年摆摆手,让樊良退下,一个人去了后山,他采了一把鲜花放在墓碑前。
话音不自觉带了一丝哽咽:“夫人,我们的行舟该怎么办?”
从小看江年长大的老仆听到弟子的禀报,上前低声道:“樊良去追少主了”
“让他去吧”
只是他并不认为樊良能将他那个倔强的儿子带回来。
突然起了一阵风,江年把倒下的花摆好,离开了后山。
这一年仙门中发生了几件大事,各门派议论了许久。
各仙门轮流驻守不死山,以防魔宗突然进犯,空桑山的寒芦大师闭关了,南弦宫的白亭渊坠入苍梧渊,生死不明。
玉池宫的江少主去了极北冰原,一向没有正式收弟子的玉池宫宫主开始收徒,将玉池宫中品行良好,天资优越的少年收入门下。
冬去春来,似水如烟,转瞬之间,人间轮换了三个秋冬。
三年后,初秋,长生殿
又落雪了,长生殿外的台阶上齐刷刷的坐了四人,风雪依然掩盖不住从偏殿传出的声音。
是凤羽极力克制的闷哼声,饶是听了三年,听雨还是忍不住落了泪,她擦过腮边的泪,忍不住起身守在了偏殿口等待。
空旷的偏殿内,凤羽一身红衣,纤腰玉容,一头墨发及至腰下,只是此时狼狈至极。
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中衣,鬓边的头发都是湿的,十个手指不住的扣着地板,仿佛那样就能减轻痛苦。突然,凤羽看到不远处躺着一只断簪,那是她意识不清醒折断的。
她一点一点爬过去,将断簪攥在手中,放到心口的位置,蜷缩在地上,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江行舟,江行舟,江行舟····
门口的听雨来回踱步,焦灼不安,这三年来,他们就是这么度过的,慌乱,心焦,不安,灵印虽然越来越明显,可每一次都让人措不及防,哪有什么每月一次?哪有什么月圆之夜?
凤羽熬过第一年的时候,整个人都瘦脱了形,那一年,长生殿从未听过欢声笑语。
第二年,听雨将越灵清接了来,越灵清在长源处住了半月,便直接到殿内照顾凤羽了。
每一次灵印显现的时候,就是冲破封印的最佳时机,凤羽周身灵力越来越强,可凤羽越强他们却越来越害怕,只因为每一次冲破封印的时候都几乎要了凤羽半条命。
后来,凤羽精神好的时候,或是等来锦书送的信后,偶尔才见笑颜,就这样,他们几个也在彷徨中过了三年。
门口的听雨忽然脚步一滞,许久没有动静了,她的目光正对上殿外的几人。
听雨转过身子就去推门,偏殿内的一幕让她瞬间又红了眼。
“殿主···”
越灵清早已昏迷不醒,凤羽见门外透过光来,再也支持不住的晕了过去,听雨忙上前将她抱起:“殿主,殿主!”
风鸣雪和二人忙将越灵清带入另一侧的偏殿去疗伤。
听雨一边给凤羽擦额上的汗一边哭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微霜忍着泪给凤羽清理手上的伤,凤羽的十个指甲都已被磨破,血迹斑斑。
“快了,快了吧?殿主一定会撑过去的”
凤羽以前从没穿过红衣,她自小喜着浅色的衣服,可从三年前开始,她有时会把自己弄伤,那血迹在浅色的衣服上尤其明显,后来,凤羽便开始着红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