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娇是提剑去的宫里,她拿的是火凤剑,她要……杀了樊昕!
西陵滟跟着,宫门口点羽林卫也没敢拦人。
只派人去禀报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肃北王妃怎会带剑入宫呢?
还有镇国王府的老王爷,他老人家怎么还一路为肃北王妃保驾护航呢?
西陵修和梵伽是在一起,来东来宫看东方烈母女的,忽然听到独孤娇提剑入宫,他们心下惊疑,便忙离开去看看这是出什么事了。
后来听说,独孤娇去了东宫,东宫如今无主,是樊昕暂居之地,她去哪里做什么?
独孤娇把东宫搜查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樊昕,倒是把宫里上下的都给惊动了。
可有西陵滟在,西陵虞还是皇上嫡亲的弟弟,宫里谁也不敢上前说什么啊。
西陵修他们夫妇赶到东宫,看着杀气腾腾的独孤娇时,他看向一旁眉头紧皱的弟弟问道“虞儿,这是怎么了?娇娇她……”
“皇兄,皇嫂。”西陵虞转过身,向他们醒了一礼,这才抬头一脸愁容道“皇兄,安然昏迷不醒,十六曾祖父在安然香囊里发现一朵秋菊,鬼渊说……说是樊昕前辈送给安然的,里面有很厉害的安神香,激发了安然隐藏的嗜睡症。”
“什么?你说我师父他……怎么可能!”梵伽第一次这样情绪激动,那可是抚养她长大的师父,师父一直是个善良淡然的山居隐士,怎么可能会蓄意伤害一个孩子?
西陵修也难以置信,樊昕在宫中多日,一直很安静淡然,除了上山采药,几乎一直在东宫里,偶尔还会帮太傅教孩子读书,是个很淡然随和的高人,怎么会……
“秋菊中的安神香配料很精细,能与菊香融合不易被人发觉,否则,也瞒不过鬼渊的鼻子了。”西陵滟忽然开口,看向深受打击的梵伽淡冷道“如果他不是蓄意谋害安然,本王想不到,他为何要费尽心思调这种香,放入秋菊花蕊之中。”
西陵虞在一旁也说道“皇嫂,安然的嗜睡症,连我和娇娇都不知道,十六曾祖母和夜神医说……说是有人一直暗中给安然服药,为得是控制安然的嗜睡症,也是……也是让安然永远好不了,带着这种病一辈子。”
“怎么会……会这样……”梵伽整个人都无力的差点跌倒在地了,杯西陵修扶住的她,她满心的复杂与痛苦,她敬重的师父,怎么一下子变成……变成一个坏人了啊?
“大嫂,你还记得我从绝生谷回来,和您提过的那个怀疑吗?”独孤娇提剑走过来,看着梵伽,双目赤红含泪道“我说,杜衡这么善良的人,连不熟的人都救,怎么就能对舒天这个义父如此狠心?如今看来,舒天根本不是杜衡的义父,樊昕才是杜衡的义父,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人!”
梵伽内心崩溃的昏了过去,这样残酷的事实真相,是她无法接受的。
毕竟,樊昕于她而言,是这世上唯一至亲的长辈,她崇敬爱戴他,孺慕他如父亲啊!
“梵伽!”西陵修抱住了骤然昏过去的梵伽,心里很痛,也觉得后怕的厉害。
独孤娇是恨不得杀了樊昕,可她却不会迁怒梵伽,梵伽也是个受害人。她上前给梵伽把了脉,神情变得有些古怪,看向西陵修说了句“大嫂有身孕了,才月余。”
西陵修闻言是又惊又喜,可他又好担心这样的梵伽,她真的能安心养胎吗?
“先送大嫂回宫,我们继续去找樊昕,防止他跑掉再去害人。”独孤娇把手腕上的奇灵玉摘了套在了梵伽手腕上,这是祖父临终前,送给她的唯一念想了。
二爷爷的奇灵玉,已经给心儿家小丫头了,毕竟她是凤凰山独孤氏的新气运之女,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西陵修认识这块奇灵玉,有了奇灵玉在,梵伽和孩子也就安全了。
独孤娇他们得了西陵修的手谕,带着满宫搜查樊昕踪影。
西陵赢之前再和哥哥姐姐读书,听说安然睡着醒不来了,他就非闹着要去看安然不可。
西陵润没办法,只能去向父皇请示过后,由羽林卫和暗中老怪物护送着他们,出了宫。
而在西陵润上车前,有人塞给他一包药粉,上面写着两个字——解药。
他认识这个人,是杜衡,那怕易了容,他也不会忘记杜衡身上奇异的淡淡香气,这是种奇异的香气,若有似无。
他接了药粉没吭声,与西陵赢一起出了宫,向肃北王府行驶去。
……
独孤娇没有找到樊昕,皇宫里也没了樊昕留下的痕迹,她只能先回府想办法救醒安然,因为她怕……安然昏睡太久,会对安然的脑子不好。
他们是骑马回去的,与西陵润他们兄弟二人是一前一后到的肃北王府。
鬼渊阻止西陵润给安然胡乱喂药,顾相思和夜无月倒是检查了那包药粉,是无毒的,也是一种可以让人兴奋的药,足以让安然醒过来。
“还是等爹娘回来吧。”小琊儿不喜欢西陵润,也不会信任西陵润。
西陵赢趴在床边,看着安然不醒,他是天抹泪的,回头红着眼睛看着小琊儿说“琊哥哥,你就让三哥喂安然姐姐吃药吧!安然姐姐不醒……赢儿好害怕……”
小琊儿看着这小子,冷着小脸说“不能!爹娘没回来,谁都不能做主给姐姐乱吃东西。
“呜呜呜……”西陵赢趴在床边哭,哭的可伤心了,可他也是真怕小琊儿,不敢在小琊儿面前任性胡闹。
独孤娇他们回来的也快,听了顾相思说西陵润送药来的,她看向西陵润严肃问道“是谁给你的药?”
西陵润也没有隐瞒,如实回答道“应该是杜衡,闻着身上的香气像他,可脸不是他的,他混在羽林卫里,扶我上车时塞给我的药。”
“杜衡?”独孤娇眉头紧蹙,她一直不懂杜衡这个人,他明明心地善良,却又一直助纣为虐。
当初他救了罗景,便可看出他心地不坏。
可是他又一直帮着樊昕作恶,如今又偷偷塞给西陵润一包药救安然,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这药没问题,可以让安然醒过来。”夜无月仔细检查过了,绝对没问题。
独孤娇沉思片刻,对木槿吩咐道“端碗温水来,伺候郡主服药。”
“是。”木槿应声退下去准备了。
“四婶!”西陵赢小跑过去,一把抱住了独孤娇的腿,眼睛都哭肿了。
独孤娇抱起这孩子,为他擦了眼泪鼻涕,温柔的安慰他道“赢儿放心,安然姐姐会醒来的。”
“嗯!”西陵赢重重的点下头,随着四婶一起到了床头旁边站着。
木槿端来了一碗温水,把药粉倒进去,用白瓷汤匙搅拌均匀,坐在床边,一小勺一小勺喂给安然喝下去。
安然虽然昏睡不醒,可还知道吞咽,这碗药倒是都喝下去。
木槿端着空碗退了下去,屋里众人等着安然醒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刻钟左右,安然缓缓睁开眼,抬手揉揉眼睛,望向床边坐着的母亲,迷茫的轻唤一声“娘?”
“安然姐姐你醒了,赢儿刚刚好害怕,呜呜呜……”西陵赢扑过去,抱住了醒过来的安然,又哭又笑的好不可怜。
“赢儿?不哭,乖。”安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她还是抬起小手,为西陵赢温柔的擦了眼泪,又看向她母亲疑惑的问“娘,我怎么了?”
独孤娇抬手擦去眼角的眼泪,温柔的笑对她道“安然只是生病了,吃了药,也就好了。”
“生病了?”安然皱眉回忆了一下,似乎,她在大街上为娘挑胭脂水粉,然后……就头好晕,之后,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对啊!姐姐生病了,刚吃了药,也就醒了。”小琊儿走了过来,拉开小哭包西陵赢,走过去摸上安然的额头,望着她说道“以后别乱接陌生人的东西,陌生人都是坏人,会伤害你的,知道吗?”
安然点了点头,她一向很听这个弟弟的话。
独孤娇不放心两个孩子,决定送他们去凤凰山,在哪儿比较安全。
至少在没抓到樊昕前,不能把孩子留在西兰城了。
护送两个孩子的事,她决定交给西陵流清与东方傲,让他们夫妇带着鬼渊和孩子去凤凰山。
鬼渊服了墨玉灵芝,已经不会经常泛疼了,只要给鬼渊准备足够的药,就不会有事。
再说了,有小琊儿在,鬼渊也是放下了,想来是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让你有后顾之忧。”鬼渊知道独孤娇担心什么,所以他向他保证,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出事,让独孤娇担心牵挂。
独孤娇抱了一下鬼渊,拍拍他后背道“哥,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等这边事了了,我和天虞哥哥去接你们,咱们回西康城去。”
“好。”鬼渊承诺了独孤娇,就一定会做到。
独孤娇也不磨叽了,收拾东西,送他们去子规山,交给西陵流清,让他们夫妇护送他们平安抵达凤凰山。
而他们要在西兰城附近搜索樊昕,樊昕应该暂时还没离开西兰城。
西陵润带走了哭哭啼啼的西陵赢,反正,如今皇后娘娘怀了身孕,是不可能任由西陵赢闹着跟去凤凰山的。
再说了,他也不会让西陵赢见西陵歆,因为他看出来了,父皇想立西陵赢为太子,打小就开始教西陵赢为君那一套学问了呢!
既然他当不了太子,那就好好把太子掌握在自己手里,以后当个如西陵滟一样的摄政王,辅佐西陵赢,他不也和做皇帝一样了吗?
……
西兰城城西一片山中,竟然建造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极为宏伟。
樊昕坐在与一张九龙宝座上,下方站着他最心疼,也是最为失望的孩子。
竹子溪和罗景都没有逃得掉,还是被樊昕派人抓了回来,并且下了药,不得自由。
杜衡直视着他义父,直言坦白道“是我把药给了西陵润!因为,我不可能再眼睁睁看着您继续折磨这个孩子。她也算是龙氏后人,与我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我不可能让您一二再的这样毁她、折磨她,甚至……义父,您要是恨龙氏,可以折磨我,就是不要再动安然了,她还是个孩子啊!”
樊昕等杜衡发泄完情绪,他才眸光淡淡的看着他说“衡儿,她是外室一脉的后人,身份低微,如何能与你这嫡系一脉的公子相比?”
杜衡嘴角扯出一抹悲凉冷笑,他算什么嫡系公子,不过是一副残破之躯罢了。
“衡儿,你不该自轻自贱,义父也从未恨过你,不过是……断了龙氏的痴心妄想,履行对独孤凤的承诺罢了。”樊昕怜悯的望着这个孩子,他根本不知道,三族之间的恩怨有多深。
独孤凤的夫人,可说是因西陵无双而死,独孤凤恨极了西陵无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耗到西陵氏气数已尽,独孤氏取而代之这一日。
而他们樊氏一族的先祖欠独孤凤救命之恩,留下祖训,时机一到,便要助独孤氏一族,夺走西陵氏的江山。
杜衡低垂下眸子,苦涩一笑“义父,我本就卑微如尘埃,也早已心死,您……放过安然吧,她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你错了,安然是此局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樊昕站起身来,举步走下丹陛,来到杜衡面前,伸手在杜衡周身点了几处穴位,举步离开了。
杜衡痛苦的扑通单膝跪地,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豆大的冷汗冒出来,他双拳紧握,大口喘气,眼睛都逐渐泛红露出血丝来了。
“杜衡,你为何就不肯低头认个错呢?”竹子溪走过去,扶住了杜衡。只要杜衡服个软,樊昕不会这样重罚杜衡的。
“他……他疯了,早晚会……会害死安然的……”杜衡也是刚知道,不止梵伽是龙氏后人,连安然也是。
从安然出生开始,樊昕的人就开始布局,安然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
竹子溪无奈的叹口气,他知道杜衡对独孤娇有心,可惜!别说杜衡是残破之躯了,就是杜衡是个正常人,樊昕也绝不会让杜衡拥有幸福人生的。
就像杜衡说的,樊氏一代,对龙氏早就生出了扭曲的仇恨,樊昕对杜衡有着疼爱,也有着仇恨。
因此,才会对杜衡一边无比包容宠溺,一边又对杜衡这样严厉苛刻的。
杜衡说的对,樊昕就是个疯子了。
罗景本是打算回罗氏去的,半道被樊昕的人劫来,罗氏据说也完了。
也不知道这事,玉面阎罗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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