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部长赖总都不用担心,但是他们那里有个小家伙,主管的,叫陆翔,他其实以前和我关系直不错,可最近好像有些情绪,8号赖总他们来上海我就特意没让沈部长带上他。”
俞威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把纸巾把桌上扔,不屑顾地说:“连这种小毛孩子你都搞不定啊?!还是那句话,对客户你得去引导呀,不能迎合他,不管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想办法让他闭嘴!”
罗杰却先闭了嘴,他默默地琢磨着俞威对这些人的态度,从陆翔想到沈部长,又从现在的自己想到以前的自己,不禁有些后悔,他在内心深处喟然长叹:看来,惟有作为俞威的竞争对手,才能从他那里得到起码的尊重。
周六的中午时分,洪钧来到邓汶住的宾馆,满怀自信地按响了邓汶房间的门铃。
片刻之后,房间里传出邓汶的声音:“什么事?”同时,阵脚步声走到门后停住了,洪钧冲着门镜报以善意的微笑,门开了,邓汶脸不自然地往侧面让了让,抬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洪钧没有看出任何敌意,面前的又是所他熟悉的邓汶,立刻放了心,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是怕打了招呼你就不让我来了,所以直接闯来。”
邓汶从吧台拿来瓶矿泉水,拧开盖放到洪钧身边的茶几上,然后坐下来,两人沉默了阵,邓汶说:“这次的事,谢谢你啊。卡彭特说你给他打过电话,说要不是你提醒他,他几乎犯了大错。我们昨天刚打的r ,事情已经解决了。”
“哦,怎么解决的?方便透露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不是你给卡彭特出的主意吗?我们研发中心改名字了,不再叫中国研发中心,而是叫北亚研发中心,和中国区不再有任何直接关系,财务r运营完全独立。如果俞威再要我们帮他做什么,他要先去找r,由r找卡彭特,再由卡彭特来找我,这样凡事通过总部协调,俞威也就无法再搞什么花样了。如果不是你把俞威是个什么货色告诉卡彭特,我就真没地方说理了。”
洪钧摇了摇头,叹口气说:“我如果和卡彭特说这些,恐怕现在我正在机场送你回波士顿呢。”
邓汶脸不解,问道:“那,那你和他怎么说的?”
洪钧缓缓地说:“我没有替你辩解,也没有说俞威的坏话,相反,我强调的是这次冲突的原因并不在你们二人身上,而在的这种组织架构。在中国设两个平起平坐的人,两人肯定会彼此提防,担心两个机构随时可能合并,自己被另个人取而代之,时间长了,就会从被动提防转为主动攻击,希望挤走或者吞并对方。我对卡彭特说你和俞威之间没有什么个人恩怨,假设把俞威换成我,尽管咱俩是朋友,我也会想方设法把你除掉;即使把你换成别人,俞威也会和他闹得鸡犬不宁,所以换人不是办法,应该换的是这种架构。我给卡彭特出的主意就是把近邻改为远亲,不要小看改名字这个动作,深意都在于此,俞威管的是中国区,你管的是北亚研发中心,除了碰巧都b在北京,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没有彼此替代的可能,只有这样才能相安无事。”
邓汶默默品味阵之后,说:“只是这么来,干什么都要经总部协调,也就不可能有什么高效的合作了,对在中国的业务其实是个损失。”
洪钧冲邓汶挤了下眼睛:“对我来说,这不挺好吗?”
浙江澳格雅集团所在的镇上,档次最高的饭店是三星级,而这家惟的三星级饭店简直成了澳格雅集团的招待所,因为所有的房客几乎都是来和澳格雅谈生意的。
小薛和从维西尔上海公司来的位售前支持工程师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他在北京时和沈部长通电话,得知澳格雅准备邀请几家公司来宣讲方案,便再恳切地表示维西尔非常愿意参加,沈部长推托不过,便懒洋洋地说你们非要来就来吧,而在小薛来了之后,便直没人搭理。
晚上,小薛和同事坐在饭店餐厅个冷清的角落里,默默地吃着他们早已吃腻了的那几样特色菜,而餐厅的另侧却热闹非常,被屏风围起来的几张大圆桌上,澳格雅和上海洛杰科技的人正在觥筹交错吆五喝六。小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住在这家饭店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旁观澳格雅集团的主要商务应酬,前天在屏风那边也是这样幅场景,不过推杯换盏中的方是北京莱科公司。
小薛站起身往大堂走去,他想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近距离观察下那几张桌子上的“战况”,他顺路凑近屏风,罗杰和沈部长等人都已经酒酣耳热,倒是那个陆翔似乎与众人有些格格不入,脸色还是白白的,应该没喝多少酒,旁若无人地用牙签剔着牙,小薛好像看到陆翔斜着眼睛翻了他眼,忙把脸扭回来朝向前方。小薛对罗杰是憎恨,对沈部长是怨愤,而对这个陆翔就只有厌恶了。
小薛走到洗手间里,站在洗手池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愣,看来今天晚上又将无所获,只好等到明天去硬闯沈部长的办公室了。他正想着,忽然“哐”的声,洗手间的门像是被人踢了脚而豁然洞开,陆翔双手插在裤兜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小薛连忙打开水龙头,装出正在洗手的样子,心里念叨着“不是冤家不聚头”。而陆翔却对小薛视而不见,他先把整个洗手间扫视了遍,再走到离他最近的个厕位前,弯腰低头从门板下方的缝隙向里张望,然后直起身用脚踢了下门板,厕位豁然洞开,直到他如法炮制把洗手间全部四个厕位逐个巡察番之后,才放心地走回来,站在小薛的身后。
小薛有些紧张,猜不出陆翔如此怪异的举动是什么意思,陆翔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开了口:“你的房间号是多少?”
小薛下意识地回答:“315。”
陆翔说:“你晚上在房间等我,我找你有话说。”
小薛心里惊,刚要开口说句什么,陆翔已经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先出去,等下我再回去。”
将近十点半的时候,有人急促但轻微地敲了三下门,小薛忙去把门打开,个瘦长的身影“倏”地闪了进来。陆翔伸着脖子四下打量番,阴阳怪气地说:“315,听就知道只是个‘标间’,人家rr住的是501,大套间,以前他在维西尔的时候来了也是住标间,当了老板就是不样啊。”
小薛脸上堆着笑问道:“您请坐,您要喝点什么?”
陆翔也不客气,屁股坐到沙发上,蹬掉皮鞋,把双脚支在对面的床沿上,舒服地半躺半坐,嘴上说:“你这里能有什么好喝的,不就是小冰箱里那点东西嘛,拿啤酒吧。”
小薛没有从陆翔口中闻到丝酒气,看来他刚才在酒桌上还真做到守身如玉了,这么想,小薛竟破天荒头遭对陆翔略微有了点好感,他从小冰箱里拿出两听喜力啤酒,又拿了两个玻璃杯,走到茶几旁坐下,打开个易拉罐把个杯子倒满。陆翔径自喝了口,咂摸着嘴说,“搞不懂,你们维西尔明明已经没有希望了嘛,为什么还在这里泡着?趁早去找别的项目吧。”
小薛刚才对他那丝好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克制住满心的厌恶,说:“不是还没最后定呢吗?”
陆翔连着喝了几口闷酒,阵沉默之后把玻璃杯重重地放到茶几上,说:“如果我能帮你们维西尔拿到这个项目,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小薛心头震,他没想到陆翔会如此直截了当地索要好处,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如果能有机会与澳格雅合作,我们维西尔定会尽全力帮助澳格雅把项目做好,到时候,整个澳格雅公司都将受益,而您作为主要的决策者和直接的参与者,肯定也会受益,不仅对您的事业有帮助,也能给您带来极大的成就感,这都是很大的好处啊。”
陆翔听了,冷笑声,不屑地看了小薛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这些?”
小薛的心沉,觉得陆翔是来真格的了,面对他的狮子大开口,小薛感到了绝望,澳格雅惟声称能帮助自己的人竟是这么个货色,小薛对这个项目已不再抱任何希望,想到以后不必再和面前这个家伙有任何瓜葛,他忽然觉得阵轻松,对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又何谈喜欢或厌恶呢?
小薛看了眼陆翔,似乎他已经不再是客户,只是位刚刚萍水相逢又将形同陌路的听众而已,小薛已经没有任何负担,定了定神,沉稳地说:“您刚才问,我为什么还在这里泡着,因为我就是要争口气,宁肯被人打死,不能被人吓死,输也要输个明白,死也要死出个样来。我图的就是别人对我的尊重,即使项目输了,我也要让客户尊重我,说我这人地道;即使项目输了,我也要让竞争对手尊重我,说我这人不玩儿黑的;即使项目输了,我也要让公司同事尊重我,说我这人值得合作。”
陆翔木无表情地看着正前方的墙壁,小薛想到自己此前卑躬屈膝好话说尽,又换来了什么?便不做二不休,把憋闷已久的话吐为快:“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你从第眼看见我就瞧不起我,当然,可能你这人就是谁都瞧不起。话说回来,我也觉得你这人不怎么样,但我以前直没有瞧不起你,可是你刚才问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就开始瞧不起你。你要的好处,我们给不了,我们给的再多也比不上那几家公司。但是,他们虽然愿意给你好处,可心里肯定瞧不起你,他们给你的越多,就越瞧不起你。您要是愿意帮我,咱们就是朋友,我从心眼儿里尊重您,我们洪总也会尊重您,也会把您当成真正的朋友,在您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也会尽全力来帮您。虽然我没挣过多少钱,但我觉得挣钱并不太难,难的是赢得别人的尊重,这是用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忽然,陆翔“扑哧”声笑了出来,他说:“你会儿说‘您’会儿说‘你’,累不累呀?你们北京人就是这个毛病,你就说‘你’,好不啦?”
小薛又惊,他没想到自己豁出去说了这么多重话,陆翔竟会是这种反应,他正觉得诧异,陆翔又说话了:“哎,你怎么不喝酒呀?”
小薛的胆子已经彻底放开了,他笑着说:“你是客人,酒是招待你的,我怕我开喝就没你的了。”
陆翔嗤之以鼻地说:“吹什么牛?!你是舍不得这点钱吧,小冰箱很贵的哟,听啤酒要35块的。”
小薛被彻底激怒了,他拿起另个易拉罐打开,对陆翔说了句:“你看着表。”然后仰起脖子,把易拉罐举到嘴的正上方,直接把啤酒往嘴里倒,他的嘴像漏斗样始终张开,喉结有节奏地上下运动,手上稳稳地调节着易拉罐倾斜的角度,使倾泻而下的啤酒始终保持均匀的流量,不会儿,等最后几滴啤酒落进嘴里,小薛便把易拉罐往茶几上放,擦了下溅在面颊上的酒滴,自豪地看着陆翔。
陆翔的嘴也直张着,到此时还没合上,他猛醒过来忙看了眼手表,说:“12秒钟!”然后又呆呆地看着小薛。
小薛又懊恼又惋惜地说:“水平太差!我以前的最好成绩是9秒。”
陆翔原本惨白的脸红了,他端起杯子抿了口啤酒,说:“你刚才说对了,老子就是谁也看不起,老子也不爱喝酒,喝就醉,但老子旦肯和谁喝酒,就说明看得起他。”
陆翔继续愤愤地说:“老子为什么看不起人,就是因为上上下下没有个人能让我看得起,以前还有个,就是陆明麟,我就是他请来的,要不然谁会从上海跑来这么个鸟不下蛋也不拉屎的鬼地方?!沈部长是个什么东西?他懂个屁企业管理,早先就是个给陆明麟写马屁文章的,结果陆明麟倒把这么重要的软件项目交给企划部管,我算什么?我就成了个顾问,有人顾没人问。rr那个家伙,像变色龙说变就变,昨天还说维西尔好,今天就说好,当我是傻子呀?!其实他才是个傻子,连都不拿他当回事,让我们选莱科,这么帮人,你说,我能看得起他们吗?”
小薛趁陆翔停下来喝酒的工夫赶紧插了句:“rr和澳格雅关系那么深,为什么偏要支持莱科呢?”
陆翔鄙夷地啐了口,说:“他关系深个屁!他只搞定了沈部长,莱科虽然来得晚,但好像已经搞定了赖总,而且他们本来就是被推荐来的。”
小薛有些糊涂了,问道:“他们也给赖总好处了?你不是说赖总是陆总的亲戚吗?澳格雅就是他们家的公司,那些钱本来就是他兜里的钱,他怎么还能被别人搞定呢?”
陆翔又狠狠地啐了口,说:“他有个屁!澳格雅只姓陆,不姓赖,他点股份都没有,和我样都是打工仔,整个公司都是陆明麟个人的,他可能很快就要让儿子接替赖总的位置,赖总的日子不多喽,怎么会不拼命捞钱?”
小薛起身去把仅剩的第三听啤酒拿来,给陆翔倒上,陆翔接过杯子喝了大口,紧接着打了个酒嗝,望着小薛说:“你看看,还有好人吗?你能尊重谁呀,谁又会尊重你呀?我是甲方,我就觉得你们卖东西的没有个好东西;你是乙方,你肯定觉得我们买东西的也没有个好东西。今天咱们是幸会,两个难得的好东西碰到起,来,干杯。”
陆翔把杯中的酒往那个直没用的杯子里倒了半,递给小薛,小薛接过来和他“当”地碰了下,然后饮而尽,不甘心地问:“你刚才不是说能帮我们吗?你想怎么帮?”
陆翔把酒喝了,才呲牙咧嘴地说:“嗨,你还当真啦?我只是随口说,看看你和他们是不是丘之貉。我这个人呀,最多也就是败事有余,但肯定成事不足啦。赖总沈部长都让他们搞定了,陆明麟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了,还能有什么希望?”
刚说到这儿,陆翔猛地捂住嘴,跳起来跑进洗手间,趴在洗手池边上吐了起来,小薛跟过来,强忍着刺鼻的气味,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注视着他。陆翔边吐,边打开水龙头冲刷秽物,总算吐干净也冲干净了,才直起身子,转过脸对小薛抱歉地说:“出尽洋相了,这下更让你看不起了。我想洗个淋浴,你等我下。”
小薛把洗手间的门关上,走回房间坐到床沿上,等洗手间里同时传来莲蓬头喷水和排风扇转动的声音,他便拿起手机给洪钧打电话。等电话拨出去了,小薛才注意到时间已将近零点,他下意识地刚要把电话挂断,洪钧已经接了起来,问道:“小薛,怎么了?”
小薛连连表示歉意,然后把刚才的情形简单讲了遍,问道:“您说,在这种情况下,他对咱们还能有什么帮助吗?”
洪钧想了想,并没有正面回答小薛的问题,而是说:“做的,不可能做个项目赢个项目,但如果每做个项目都能交到个朋友,也是很大的收获了。”
直到坐在飞往新加坡的飞机上,洪钧还在琢磨着三天前科克打来的电话,科克这么急着把自己叫到新加坡,会是什么事呢?洪钧觉得这种出乎意料的事往往是坏事,而且即使他拼尽全力往最坏处打算,现实总会比最坏的打算还要坏。
洪钧赶到新加坡的里兹·卡尔顿酒店已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分,他到房间扔下行李,顾不上梳洗更衣,就坐电梯来到那间格调清新高雅的酒廊,在根圆柱后面的座位上找到了科克,科克看似吃力地站起来和他握手,他惊讶地发现科克显得非常疲惫甚至有几分苍老。
科克勉强挤出笑容,像汇报工作似的说:“我上周在硅谷,然后去了悉尼,给你打电话时刚从悉尼回到新加坡。”
洪钧玩笑般地嗔怪道:“你当初答应过我要经常去中国的,可是今年只去过次,倒是常回悉尼,思乡病犯了?”
科克听了,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我只去有麻烦的地方。”
洪钧听出科克话里有话,又不能问,只得笑笑。科克忽然说:“记得韦恩吗?”
洪钧回答:“当然。”韦恩是维西尔澳大利亚公司的总经理,身材非常高大,每次亚太区开会都见面,很健谈,和他聊天总是很开心。洪钧刚想跟句“他是个不错的家伙”,又忍住了,当老板没有明确表露对某人的好恶时,自己最好不要率先表露出来,否则往往追悔莫及。
果然,科克带着满腔憎恶地说:“他是个表子养的混账!”
洪钧吃了惊,轻声说:“我没和他打过多少交道。”
科克喝了口啤酒,说:“澳大利亚对我很重要,是我的基地,我从澳大利亚到新加坡接手亚太区的时候,提拔了韦恩作为我的继任者,但没想到,我是大错特错了,他把维西尔澳大利亚搞得团糟,我以前定的规矩他全改掉了,我给他的指令他概不听。我决心让韦恩离开,维西尔澳大利亚有个很棒的年轻人,就像你样,懂市场,全力以赴,有出色的领导力,你在下次亚太区会议上就会见到他,你肯定会喜欢他。”
科克的语调变得沉痛起来:“不幸的是,解决了这个麻烦却带来了另个麻烦。有人支持韦恩,而这个人是斯科特。韦恩去向斯科特告我的状,斯科特居然要求我重新考虑我的决定。”
斯科特是维西尔公司的总裁,是仅次于公司董事长兼弗里曼的第二号人物,洪钧和斯科特平日里虽常有些电子邮件往来,但只在2月份总部的 上见过面。
科克接着说:“你知道那些美国人,狂妄自大,其实他们非常愚蠢和无知。你知道吗?美国有些国会议员居然没有护照,他们从来没到过美国以外的地方。斯科特和我争吵得很激烈,,我相信你能理解,我们每个人都受到很多约束,都不得不在某些时候做出妥协。韦恩必须离开现在的职位,但他不愿意离开维西尔,斯科特建议让韦恩在亚太区另外选择个职位,我做了让步,韦恩可以做出他的选择。”
洪钧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皱着眉头问道:“他选的是哪里?”
“大中国。”科克飞快地说,仿佛说得越快,这个坏消息给洪钧的打击就越小。
洪钧的身体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沮丧甚至愤怒,科克为了把韦恩赶出澳大利亚,竟凭空造出来个大中国区的职位,这不是彻头彻尾的因人设事吗[奇+書网.]?这将给洪钧给维西尔中国带来多大麻烦啊!
洪钧猛地直起身子,凑近科克,气愤地说:“荒唐!我不需要他,他对中国无所知,对我能有什么帮助?我是直接向你汇报的,为什么要把他插在中间?这是把维西尔中国降了级。澳大利亚对你重要,中国对你就不重要吗?韦恩给维西尔澳大利亚带来麻烦,就不会给维西尔中国带来麻烦吗?这么做,你的麻烦并没有减少,我却新添了很多麻烦,我无法接受。”
虽然两人之间直非常亲密随意,但洪钧还从未对科克如此放肆过,不过洪钧不在乎,他知道科克把他叫来就是要给他个当面尽情发泄的机会,以免他心怀误解甚至怨恨而与科克产生罅隙。洪钧说得越凶,科克越会觉得洪钧与他条心,科克内心的负罪感也能得到解脱。
科克边听边点头,无奈地说:“,你应该知道,有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得不面对这种令人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