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隋从社区回来没有和我老妈商量一下,去了姥姥家。
他乘路车去了姥姥那里,给姥姥留了些钱,讲了他一直闷在心里的一个故事。
这一回,姥姥没有说我老妈精得跟个猴似的。
她在听完老隋讲的事,她有些骨节突出的手,使劲的抓住老隋的手,嘴角抖了好多下,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使劲的握住老隋的手。
姥姥家屋子外的鸽子们,挤在房檐上,咕咕咕的哼唱,红通通小眼珠瞪得溜圆,看着老隋的背影,那个长着桃花眼头顶没有头发的男人。
姥姥和鸽子们一起注视着老隋,在她一动不动的注视里,老隋的背有些驼了,姥姥心里叹息的说,真是个内秀的孩子。
老隋这一天去了社区,去了姥姥家,现在坐在文具店里,闻着茉莉花茶。
他坐在小茶室里,在等水开的时候他静静地看,看水壶,听水壶里的水声。
水在枣色泥壶里喧哗,热水翻滚出来活泼的云气,聚在一起,飘高淡去,消失在房间里。
我老爸,老隋,慢慢腾腾的把茶壶,茶盏摆好,使劲的捏了一把茉莉花茶。
一会儿,花香一阵强一阵弱,一阵远一阵近,沁了文具上,黏在地砖上,依附在老隋的头顶和衣服上。
文具店里有了花香气,他就在茶香里沉思。
水气氤氲里的老隋想那个偶然,那次去社区办事遇到的穿灰色衣裙的女人。
老隋走在去社区的路上,遇到了沈佳琪,沈佳琪身边还有一个和我般大的男孩,那脸色苍白些的男孩也有和我一样的桃花眼。
老隋愣住时,沈佳琪也愣住了,世界从四个方向缩小,缩成一个餐桌那么大。
沈佳琪带着老隋进了她租住的地方,一个极简陋的老式楼房,最顶层上的阁楼。
房间里很干净,颜色大多是灰色和淡黄色。
沈佳琪见老隋环视屋子里的家伙事时,眼睛里的惊讶和同情,她略有些尴尬的脸上红了些,很快就像没事人,眼睛死死的盯看眼前桃花眼的男人。
她请老隋坐在屋里一个唯一塑料櫈上,局促的无处安放的手搅在一起。
偷看着老隋,心里觉得老隋还是那么白净,桃花眼更迷人了。
刚才遇见她只是说了句,你还记得我吗?
老隋就不说话了,老隋一直看她手上牵着的那个男孩,有着中草药味的白净孩子。
我不知道老隋究竟干了什么,他看着那个孩子,想到我,我那时正在每天和美少女粘贴斗争,幸福得不得了。
苗小娟,我老妈也不知道老隋干过什么,谈恋爱时就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老隋,那场滑雪,那场私定终身的滑雪,老隋不仅展示男人的好性格,还有老妈想也没想好人老隋还能做出花样式的滑雪。
在沈佳琪一连换了多个表情以后,老隋没有解释,不否认自己认不认得沈佳琪,他就看到那个小男孩,一个能看得出身体不大好,有些营养不良的孩子。
那个孩子瞪着大眼睛,想要把老隋吃掉的样子,他慢慢的走过来,用他瘦弱的小手拉着老隋的衣角。
“你是我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