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风晚眠见碧华进来,将调羹放回碗内,不悦地问道。
“爷,倚秋姑娘求见。”碧华撞见方才风晚眠执着调羹喂着枯茗,愣了一瞬,甩了甩脑袋,道出。还好没忘了来意。不过看见了这一幕,估计也长远不了了……
“叫她在浓华轩静候,我稍后过去。”无视碧华瞪大的大眼,风晚眠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
“是。”碧华十分识相地点头退出,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那速度堪比隔壁的二黑。
枯茗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淌着冷汗,现在这情景,着实奇怪。“爷,既然倚秋姐有事,您就先去吧,我没事。”
“没人的时候就叫我阿眠。”还是一口一口地喂着,不把整碗甜雪汤全灌进她的肚子是不会罢休了。
“阿眠,你先去吧,让人久等不好。也许倚秋姐有急事呢。”枯茗抢过还剩半碗的甜雪汤,挥了挥手就开始赶人了。
风晚眠脸色不太好,也没强求,嘱咐了几句,帮她掖了掖被角就离开了。
看着门被开启,一道阳光照进来,玄色的身影飘出,然后又阖上,挡住了外面浓烈的日光。
“爷,当年您亲口答应过倚秋,若一日倚秋求去,爷必定不会强留,此话可还作数。”一见风晚眠进来,倚秋从椅子上缓缓站起,对着他就是这么一通说辞。
“倚秋可是去意已决?”风晚眠越过她,没有多瞅一眼,背着身子。语调不似发问更像是肯定地陈述。
“是。倚秋决意与梁生离去。”她的声音悲悲切切,但其中的决心却是满满的。
“那姓徐的就那么好,一座风月楼还抵不上?”风晚眠怒不可遏,一把抓住倚秋的肩头,狠狠地问道。
“敢问爷,风月楼算什么?”倚秋奋力挣脱他的束缚,退开几步朗声道,“风月楼不过是爷的一样工具罢了,倚秋当初不也是吗?该做的倚秋都做了,不该做的,也替爷办了,所有恩情,倚秋早已还尽。如今,爷还有什么理由留我?”
风晚眠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往事一幕幕重回眼前,历历在目。“不是的,倚秋。我怕你所托非人。”
“够了!风晚眠!”倚秋不知一向谨守分寸的自己也有直呼他名字的一天,“待在你的身边永远也得不到我想要的。与其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候,不如守住我能抓得到的幸福。”
“我不许。”风晚眠怒吼,不小心将倚秋扇倒在地。
“哼,你凭什么不许。”倚秋伏在冰冷的地板上,伸手拭去嘴角的一抹鲜红,清秀的面容变得狠绝。
风晚眠见此,再次怒气攻心,甩了甩衣袖转身,不愿再看。却不料不慎扫下了茶几上的茶盏。新沏的滚烫茶水多数落在倚秋不算柔弱的身上,碎片渣子碎了一地。
而在倚秋看来,这一切都是风晚眠在大怒下故意所为。
“风晚眠,你过去不懂得爱,以后也不会懂得。哈哈哈……你不配,不配……”肆意的大笑再配上嘴角的血渍,倚秋的脸庞说不出的狰狞。“我今日便要与梁生离开风月楼,离开这个冷漠的地方。至于你,就守着风月楼过一辈子吧。”
“你。”风晚眠单手扼住了倚秋的咽喉,将她从地上提起,“你很清楚,我手下再多几分力,你今生就再无机会离开风月楼,现在反悔,我或许还会饶过你。”两人的脸上,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冷绝。
“不了,动手吧。梁生会把我的尸体带走的。”倚秋认命地闭上双眼。若是真动起手来,她也绝对不是风晚眠的对手,这一点,她深知。
“他究竟有哪里好!”风晚眠扼紧她的咽喉,凑近她逼问道。
倚秋没有睁开眼,睫毛一眨一眨,笑说道:“你看他一无是处,我却觉得他无人能及。有些问题不一定非要刨根问底。有些问题永远没有答案可循。你总是这样,在该用真情时太过动脑筋,在该用脑筋时又太过感情用事。”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风晚眠将倚秋摔到墙角,推开浓华轩的门甩袖而去。
倚秋扶着墙艰难地站起,花般的容颜露出一丝苦笑。“与其无望地守在你身边,不如离去。因为你心里从未有过一个我。”她轻声道,却被一个妖媚的声音打乱思绪。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倚秋吗?”伏烟半靠在门上,看着屋内狼狈不堪的人笑说道。一双桃花眼快要眯做一条缝了。“你这又是何苦呢?跟在爷的身边也不是一两日了,爷的性子你我还不清楚?何必硬往枪口上撞。”
“你比我又好上不了多少,何必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好歹还有个徐梁可以照拂,你就算跟在爷身边,却是连个影儿都没!”倚秋理了理衣裳,侧身而过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