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下,单解衣慢慢打开锦盒,烛光下的白玉莹润流转,光似羊脂,没有一丝杂质,可惜……
数十片碎裂的小瓣,每一瓣都是花纹。们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玉芙蓉”,却早已找不到昔日的模样。
她已经望着这堆碎片一个时辰了,中间也试图将花纹拼凑起来,可是她奇异的发现,每一瓣都能与其他花瓣拼凑,怎么拼,都是能成花状。
窗户开着,凉凉的夜风吹入,散了房中的燥热,高大的人影坐在窗台上,慢慢饮着手中的酒,“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她举起手中的“玉芙蓉”花瓣,“你说呢?”
“或许,这就是‘玉芙蓉’的真正秘密。”他的眼神跳动着清明,“它根本不是摔碎的,而是本就是这般模样。”
手中的扇子朝她抛出,她伸手优雅接住,展开。
扇子上还留有他指尖的温度,显然,风琅琊也仔仔细细的研究过这柄扇子,而她更是无数次检查过手中那两柄“芙蓉扇”,依然没有答案。
三柄扇子摊开在桌上,她冲着风琅琊招招手,“一起看。”
他笑笑,长腿从窗台上放下,身体微晃,坐在了她的身边,浓烈的酒香味勾得她感觉喉咙干涩,忍不住的伸手抓过他的酒葫芦,饮了起来。
酒,是冲动乱性之物,以单家的家规严谨,这是绝对不准碰的,因为那会影响清明的思考,稳重的决策。
可是她,却爱极了那微醺中的解放,不必冷静的决断,不必寸寸分析,更不用时刻保持着淡然的姿态。
而这种对酒的爱,却因为身边多了个风琅琊而变得放纵了,他手不离酒,而她也会忍不住的借口酒喝。
这一次,换风琅琊面对着片片花瓣,而她怡然自得的喝着酒。
“数十片花瓣,每一瓣都能相拼合,千万种可能。”他拿起花瓣又放下,随手拼出几朵花的形状,“‘芙蓉扇’,‘芙蓉花’这到底有什么联系?”
她拿着“芙蓉扇”轻轻扇动,眉目间风流肆意,微风扬起两人靠近的发丝,艳丽的图案闪烁在眼底。
仔细的将三枚扇子研究后,她发现,同是芙蓉图案却稍有些不同,有些是开放正盛的,有些却含苞待放晶莹沾露,却无疑出自一人手笔,粉彩勾勒,红艳明媚均匀撒在几瓣芙蓉花上。
“芙蓉粉面扇底风,金杯玉露夜相逢,酒榻暖香醉入怀,**染透烛光红。”他看着她的手指,那葱段玉笋的清透半拈着扇柄摇着,一点艳红的花瓣就在她手指上,仿佛被拈着的花瓣。
“你的诗,很有歧义哟。”单解衣停下手中的动作,“如此浓艳,你想表达什么?”
窗下烛光,她与他,手中扇,杯中酒,别是一种与外界隔绝的天地,醉香弥漫的风光。
“什么?”他装傻充愣的表情下,一双眼睛含着无边的笑意,指着她手中扇子上的芙蓉花,“表达初染雨露的芙蓉花啊。”
沾染雨露是芙蓉花,还是她?
彼此心知肚明。
这调戏藏的太深,让她明白,却又无可奈何。
“柳枝柔韧良宵风,红蕊枯枝难相逢,纵使轻佻才入怀,酒醉南柯一场梦。”她幽幽开口,目光遥指着窗外轻轻晃动的柳条。
风琅琊抚着胡子,眼中眯着危险的光芒,“你的诗也很有歧义哟,柔韧?细条?枯枝?”
“我说柳枝。”她似笑非笑,眼神却从他的胸膛渐渐下滑,落在紧致小腹间下的某处,停住。
“好,好,好。”他点着头,眼中危险的光更盛了,两排漂亮的牙齿在烛光下闪着光芒。
她抿唇微笑,目光浅浅落下,看着自己手中的扇子,凝望中忽然紧了紧,在抬头望向风琅琊的刹那,看到他同样认真的眼神。
顾不得互相调戏,顾不得针锋相对。两人沉默着,无声的交换着心思,忽然同时整了身体,手指将桌面上的芙蓉花碎片一瓣瓣的展开。
她看着扇子,他摊着玉片,默契的配合着。
碎片太多,摊满了他面前的桌子,而她三面扇子也捧了满手,他伸着脑袋看一眼,她也探出头瞄一下,麻烦又不便。
他伸手,抱上她的腰身,她怔了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同时轻松的吐了口气,这样确实可以看的更清楚,更迅速。
他温暖的肌肤贴着她,她幽幽的发香扑入他的鼻端,两人完全没在意此刻亲密的姿态,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扇面和桌面上。
他拈起一枚花瓣递到她的面前,放在扇面上,正印上其中一柄扇子上红色的花瓣,严丝合缝。
下面的工作就很快了,找出扇面上红色的花瓣,对应着相同的玉块,一片一片拼凑着。
当三面扇子上红色的花瓣被盖满,还余下了十余片散落的花瓣,依然有无数中拼凑的可能。
两人再度对望一眼,她轻叹,“果然。”
而风琅琊,则是抿唇,“看来,我们不找齐五柄扇子,是不行了。”
谁能想到,这传说中的五柄“芙蓉扇”,仅仅是用来拼起手中这朵“玉芙蓉”碎片的工具,所有的秘密,不在扇骨上,不在扇柄上,就是在堂而皇之的扇面图画上,可是谁又能猜到呢?
“还有两柄,会在谁手中?还是早已经流落民间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