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家书务必再帮哥哥个忙,如果可能一定送到常保大人手上。
如果不能,还要劳烦你再辛苦一回,将这信连同消息一同再带回来。
待你凯旋,哥哥请你吃酒时再好好谢你。”
既然已经被那些人猜疑孤立,那么也没必要再顾忌许多。
桂猛是自己哥哥,一日是这样,一生自然也该是这样。
真若人走茶凉,那自己与往日唾弃的那些趋炎附势小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年随着知道越来越多、见识越来越广、思考越来越久,孙逸渐渐发现年轻时的自己错了。
什么满人、汉人、蒙古人、回族人、苗人、羌人……根本就都是些野心家的托词借口。
汉人和满人生下的孩子算哪个族的?真有了冲突他又该帮谁?
自然是帮父母帮道理啊!
哪怕以正统自居的汉人,真的自上古就是天生一族吗?
为何同为汉人,但秦人彪悍、楚人风雅、周人重礼?
什么才是一族,哪个才是华夏,或者说在这华夏之地生息繁衍的,又有哪个不是我华夏子孙了!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径百姓莫非臣民,既然可以为民那又为何不能为君?
哪里有被统治的时候才是百姓,好不容易治国时就变成异族蛮夷的道理。
他知道桂猛哥哥是好人,不因为他不是汉人就非得生生变坏唾弃。
他明白汉人中一样有坏人,不因为他是汉人做了恶事就可以偏袒轻饶。
命运共同、盛世相融、生死相依、荣辱与共,本就该是我们华夏子孙的高尚内核与包容天下海纳百川的胸怀才是!
放在平日这些话他依旧万万不敢说,但在此刻在以后他却敢做。
所以,桂猛哥哥的恩人那就也是自己的恩人。
有恩不报,便是丢人,丢祖祖辈辈华夏男儿的人。
所以即使有事情传出继续被误解孤立的风险,他依旧毫不犹豫对钱兄弟开了口。
和珅随着话语声回头,一旁姓钱的驿卒早已走了过来。
“少爷放心,这路我不是第一次跑了,桂猛哥哥当年的嘱托言犹在耳,此事交给我定不会有错。
只是……您可能有所不知,
前些日子常保大人那边已经严令,他的营帐中除医者与近卫外任何人均不得靠近。
不知,我将这书信交给他身边的侍卫可好?”
钱驿卒毕竟才从那边赶回来,所以算得上是最为了解那里情况的人了。
直到听了他的话,和珅也终于大致明白了那边的危急。
“不知叔叔可认识索图、巴兰、力驹亦或……”
这些年跟随父亲回来的亲卫可不在少数,且每年也都能看到新的面孔,和珅多少也记住了些人名。
“没想到少爷竟也认得他们,那就好办了。
往日军营中与我打交道的也是他们,不知少爷希望我把信给谁?”
这钱驿卒走南闯北的也不是胡乱瞎跑,看样子多少也积攒了些阅历经验。
“我最了解索图叔的为人,无论如何他定然不会背叛父亲。
还要劳烦您将信给他,您给他说我一样想要了解真相,期待他可以回信说明。”
和珅想起了当年放火烧物资和安排他搬运财物的一幕幕,索图叔叔虽然跳脱喜欢胡来,但……却打心底让人信得过。
“好,恰逢朝廷有去福建的急报,此刻我也没有继续耽搁下去的道理。
这就启程,定不辱使命。”
这钱驿卒也算干脆,接了信件后找来张大大的油纸,将其小心包好放入防水信筒,而后对着驿丞拱了拱手,转身潇洒而去。
“孙叔,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您这有多余的马匹吗?我想借用一月……”
目送着钱驿卒离开和珅并未罢休,反而又提出了新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