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仁下马过去问道:“这位兄弟,你的包裹被抢,快去禀报官府吧。”
中年人摇摇头:“算了,也没几个值钱的东西,只是的一点干粮,还有几身破衣服。人都快饿死,他不抢又怎么办啊。”
“抢掠之风不刹,岂不乱了国法?”
中年人反问:“什么是国法?江南省今年受灾,灾民到处都是,可朝廷至今不来赈济他们。客人,你不是江南省人吧,那你也得注意,别让人抢了。”
说罢中年人走了。魏伯仁看着中年人走去的背影怔怔地站在哪里。
常冬生担心地说:“老爷,江南省好乱啊!这地方我们可得留心,不要真的让人抢了。小铁脚听好了,眼睛睁大些,出了差错,拿你是问。”
小铁脚听了常冬生的话,很不高兴,但也没有办法,只好瞪大眼睛四处张望,防止被人抢劫。
魏伯仁一行经过城门,差役全身搜查,言语也是很粗鲁,常冬生差点与他们争吵起来,恨不得将箱子里的四品官服拿出来,显显威风,吓死他们,可老爷不肯,只好受气了。到江南省巡抚衙门外,已经是傍晚时分。又饿又累的三个人,看着府前巨大的石狮子张着口,透出几分威严,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此刻,魏伯仁更加感到,江南省之行恐怕并不容易,以后的日子会非常艰难。
魏伯仁下马,上下打量巡抚衙门,高高耸立的衙门,历经沧桑,仍旧雄伟,看得出江南当年的富庶。今日此处显得非常的冷清,门口的两名衙役也是无精打采地靠在门上,有一个还似乎打着瞌睡。
管家常冬生见状,不满地说:“老爷,巡抚衙门是不是太过份了,怎么说您也是皇上亲封的四品大员,一省的副使道,钦差老爷,他们竟然没一个人来接,也未免太小看我们了。”
说实话,魏伯仁听人谈论过江南省,不过也是谈论江南省的商人,生意做到了全国,非常了不起,而对江南省官吏确实知之甚少,更不知道他们的规矩和禀性,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欢迎他。
魏伯仁笑了笑说:“冬生,你怎么也世故起来了。我们是奉皇上的旨意来办差的,为的是皇上,为的是大清国,又不是来摆威风的,何必兴师动众的,再说你家老爷是什么东西啊?一个六品主事突然提升到四品,无功无绩。如果不是皇上夜闯军机处无意中识得我,谁看得起我魏伯仁,谁又能心服口服啊?再说,副使道也不是什么大官,就是来江南省办事的,人家不接,不迎,我们自己长着脚,走……”
衙门口的差役见三个大步过来,没有着官服,想必是来告状的,便走过来拦着:“你们是何人,也不给爷们请个安,这么没礼数啊。”
另一个差役也醒来,拔出身上的佩刀说:“这是巡抚衙门,谁敢来找死?”
魏伯仁拱手示礼道:“二位官差,本官是从京城而来,是找巡抚陈大人的。”
两名官差愣了一下,眼前之人虽然不着官服,却自称“本官”,说不定真是京城来的,听说最近钦差要来,不容小看,连忙低声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人跑进府里。
不一会府衙里跑出一个人,满脸堆笑,连连拱手:“哎呀,是魏大人吧,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此人过于热情,魏伯仁感到有点突然:“这位大人是……”
“卑职吴富贵,江南省巡抚衙门参议道。”来人自我介绍。
魏伯仁连忙还礼:“原来是吴大人,失敬失敬。”
吴富贵非常热情:“魏大人一路辛苦了吧,巡抚陈大人正在客厅等候您。请!”
魏伯仁随吴大人走进衙门。
魏伯仁想,自古以来有江南省商人闻名,想不到,江南省官吏也不简单。按常理推断,从这不迎的细节分析,他们已经表示了对他的不欢迎。
常冬生此时有些神气起来,在进门的时候,走到两个差役跟前拍拍胸脯道:“二位爷,你们以后要看清楚点,爷就是副使道魏大人的管家常冬生,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