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兴许是你在江南省辛苦了,衙门按例发的奖赏吧。”
“怎么可能?老爷为官多年,从来不曾听说有此等事情,一定是有人设计陷害老爷。唉,这到底怎么办啊?一旦被人揭发,老爷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魏伯仁摇摇头道,他在心里责怪夫人,临行之前已经有所交待,为何还上此档啊。
“老爷,不就是千两银子吗?如今那个官员额外弄些银子,就老爷钦差的身份,一千两银子那是小事。”
“胡说。”魏伯仁责骂道,“老爷是皇上派来勘灾的钦差,怎能收受来历不明的银子,如果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如此下去,老爷就得与他们同流合污,就不能完成朝廷的重任,辜负皇上的信任。”
常冬生知道老爷的禀性,就不敢再劝,心里特别心疼那些银子。
魏伯仁挥挥手,让常冬生出去后,他冷静地想着,这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从夫人的来信看,送礼物之人故意让乡亲邻居知道,是有意陷害自己。自己目前在江南省,根本不可能去处理这事,如果拖延时日,更加说不清楚。他想到了高诚大人,或许只有他能够帮助自己了。想到这里,他赶紧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夫人,让她千万不要动用财物金银;第二封信写给高诚大人,让他想办法处置。
写完信,让人送到驿站去,漾平县令秦世宁已经等待在客栈外面,要求面见钦差。
魏伯仁一路过来,看到当地洪灾还没有完全退完,田地淹没约有二成,看似损失惨重。他本想悄悄住在客栈,顺便夜察漾平县城,看看衙门赈灾的实情。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中就被衙门盯上了,这不,刚住下县令就来了,没有喘息的机会。
“魏大人光临漾平县,本官在此表示欢迎。”秦世宁一边行礼,一边又说道,“魏大人,您是钦差,既然到了漾平地界,安全之事便是下官的责任,客栈来往客人多而杂,请魏大人移驾衙门休息。”
魏伯仁心想,既然暗访已经不行,索性还是去衙门,还省下住宿的银子,便一口答应下来。
随着秦县令到了衙门,突然有一老人带着两个小孩扑到衙门口,大声要求见钦差。衙役赶紧将人拦住。
魏伯仁当时也吃了一惊,不知什么情况。他站住,看着老人和小孩,只见他们衣衫破烂,满身泥土。
“大胆,在漾平县里,有何事不可向衙门说,还要找钦差,岂有此理。”秦县令大声训斥。
“老伯,我就是钦差,你有何事要说?”魏伯仁说道。
老人连忙下跪,还将两个孩子按下来,说道:“大人,我是东头村的,漾平今年大灾,几十年没有见过的大灾啊,家中五亩良田全部被淹,颗粒无收,我儿子和媳妇去年生病去世,靠我来抚养这两个孩子。衙门老爷虽然送来了一些粮食,可是远远不够啊。听说朝廷让我们自己救灾,这不可能啊,漾平县是穷地方,朝廷不管,这以后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请大人求求皇上,尽快来赈灾啊。”
魏伯仁连忙上前,扶起老汉道:“老伯,本官沿途已经看到灾情,正跟县衙商量,一定尽快赈灾,先赈抚恤之时,会将老伯这种情况筛选出来另行登记赈济,本官可以保证,朝廷不会不管的,一定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您老快回家吧。”
“钦差大人已经说了,你放心,县衙会抓紧赈灾救助的。”秦县令也劝说道。
老汉连连感谢,带着孩子走了。
望着老人离去,魏伯仁心里暗暗一笑,如此拙劣的伎俩能够骗谁呢?本官才刚刚到漾平城,一个普通百姓怎能知晓?况且还说出一番理由,这一小插曲,不过是秦世宁安排的一出戏,无非是想让本官知道,反映的民意,漾平受灾严重,急需朝廷救灾。看来,这漾平县与庆阳县有异曲同工之处,看来不下猛药,不见得有什么效果。
魏伯仁踏进衙门,看着深深的厅堂,心里更是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