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梦山炸着胆子跟在泰鸿源身后,只见泰鸿源一步步走向北屋门口,然后抬手将斜砍在门框上的破菜刀摘下擎在手中,接着一脚踹开屋门站定。利梦山从身后一看,这分明就是个威武的大将军。
泰鸿源将破菜刀在身前一横冷笑道:“汝为祸此地久矣,今日宝卷出世,便要用汝的头颅祭刀!”
吴老太太和张老头并不答话,二人眼中尽是杀人的戾气,但面对泰鸿源竟也不敢上前,反而是二老的儿子桀桀笑道:“臭叫花子!你坏了爷爷我的好事,今日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给我上!!!”
说罢,只见吴老太太嗷唠一声尖叫,挥舞着双手就奔泰鸿源杀来。
泰鸿源喝道:“来的好!!”
吴老太太双手漆黑如钢钩,泰鸿源不敢直撄其锋,而是微抬左掌轻轻一拨老太太的左腕,然后迅速变招去拿老太太右腕。只听“嘭”一声响,泰鸿源牢牢抓住了吴老太太的右手,接着腰腹发力,左拳如炮,‘熥’一声就轰在了吴老太太的前胸。
吴老太太怪叫一声向后飞去,直把屋中桌椅撞了个稀碎。
泰鸿源眉头一皱,感情吴老太太身体极硬,没有半分活人的绵软!
“还不快上!!!”二老的儿子尖叫一声道,“要你们何用?废物!!!”
张老头儿全身微微一震,稍作犹豫还是冲了出去,此时吴老太太也站起了身形,二人同时扑向了泰鸿源。泰鸿源一声低吼,揉身便与二老战在了一处。
一旁的利梦山直看得目瞪口呆,他印象里的武术仅限于比赛,虽然打的漂亮,但任谁都知道这样的竞技型武术在实战中不很灵光。但眼前这一幕,只见泰鸿源在二老跟前灵动如猿猴,脚下步伐眼花缭乱,架势不甚好看,但招招都是直奔对方要害,而且跟电视里看见的那些大开大合的招法全然不同。
利梦山心道,难道这就是真正的武术么?
此时泰鸿源抓个机会左右双拳齐齐打在了张老头后心,只见张老头哇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接着向前一扑,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吴老太太见状,立时发一声尖啸,这声音如同夜枭。然后状若疯虎一般撞向了泰鸿源,泰鸿源也不慌张,待吴老太太临近怀中这才转动身形,快如闪电一般转到了她身后,接着右足蹬地借力,以肩背撞向吴老太太后心。就听“咔嚓”一声脆响,感情这一撞,竟把吴老太太的脊柱撞折了。
吴老太太向前翻滚两圈撞在墙上,由于脊骨折断,上下身之力就算失了联系,顿时全身软烂如泥,头一歪,只剩下大口呕黑血了。
利梦山看得过瘾,不由得叫起好来。泰鸿源咧嘴一乐,然后冲二老的儿子说道:“孽障,还不过来受死!”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叫爷爷孽障?告诉你记住了,爷爷我有个名儿,叫做垣虚子!”
泰鸿源闻听一愣:“垣虚子……嘿嘿,感情是个蝎了虎子变的,好好好,看我不弄死你!!”
说罢,泰鸿源一塌腰,左手护住前心,右手疾出二指直夺垣虚子二目。
垣虚子冷笑一声歪头避过,接着抬腕去刁泰鸿源的手腕,泰鸿源心中暗道,这头妖孽不过壁虎所化,力气能大到何处去?因此也不躲闪,便任由垣虚子抓住了手腕。
泰鸿源力由地起,当即拧腰一甩,果不其然,那垣虚子刚刚抓住泰鸿源的手腕,就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身子便不由自主腾空而起,猛然撞向了墙角。
耳轮中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垣虚子险些被摔吐了血。
“我还当你何等能为,感情也是不堪一击!”泰鸿源撇嘴道。
垣虚子也不答话,从地上捡起一根碎木头,扬手就将屋顶的灯泡打碎了。屋中瞬间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棂照进地上的一丝光亮。
泰鸿源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就往利梦山身边靠拢,他知道以自己的能为,这垣虚子无论如何也伤不得他,但利梦山不过一介凡夫,是半点功夫也没有的,垣虚子若以他为目标的话,自己还真有些棘手。
果不出泰鸿源所料,黑暗中就听利梦山一声惨叫,似是被人打伤了。泰鸿源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听声辨位,单掌用了十成劲,罩定一处猛击出去,这一掌威势极盛,他料定垣虚子伤了利梦山之后必有一个停顿,这一掌即便被垣虚子躲过去,也定能吓他一跳,一时间不敢靠前。
“噗!”
泰鸿源觉得掌缘似乎刮中了什么东西,但这声音不对,而且手感也不对,好像是一掌打在了布上。
这时就听利梦山大喊一声:“大哥!小心!!我开手电了!!!”
喊罢,利梦山将手中的电筒点亮,一道光柱直射房顶,就在这一刹那,泰鸿源借光一瞧,原来刚才自己打中的是一件衣服,垣虚子已然没了踪迹,但地上有些血迹,想来是被自己掌风所伤。
“梦山小心!这妖孽尚未出屋,你速速站在门口堵住去路。”
利梦山擦了擦胳膊上的血迹,忍痛点点头道:“大哥小心!”
说罢,利梦山一边用手电在屋中来回划拉,一边靠在了屋门上。
泰鸿源来在利梦山跟前站定,然后双目微阖,片刻之后猛然睁眼暴喝道:“给我滚出来!!!”
随着一声大喝,泰鸿源形若闪电,一拳打向了西墙。利梦山吓得一哆嗦,手电不由得往西墙上一照,奇怪!什么也没有!泰鸿源拳势不减反增,竟对着墙轰去。
利梦山正自纳闷,就听一声尖叫凄惨无比,原本空无一物的西墙上,竟出现了垣虚子的身形,只是他胸前镶着一个拳头,泰鸿源的拳头。
“噗!!!”
垣虚子一口紫血喷出,泰鸿源躲闪不及被喷了个满身。
“好孽障!”泰鸿源这一拳将垣虚子胸前骨头击得粉碎,他由拳变掌死死按住说道,“我一拳击碎你的心脏,断去你的生机,还不束手就擒么!”
垣虚子脸色发白,头上虚汗淋漓,赤膊的上身竟慢慢冒出一层细鳞来:“英雄……英雄饶命……英雄饶命……你若放我一走……小的……小的有好处奉上……”
泰鸿源冷笑一声道:“除魔卫道乃我辈立命之本,岂能贪图你这妖孽的好处!”
垣虚子又咳出一口血来:“英雄……这房屋下方……下方三丈之地有一座古墓……尚未……尚未遭盗……您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便将这墓中的珍宝取来……取来……呕!!”
话还没说完,泰鸿源手上加劲,垣虚子不由得吐出第三口血来。
“呸!”泰鸿源站定如天神下凡,一脸的正气,目光中充满鄙夷,“不知死的东西,说,你是在何处修行,又因何附在这家良善百姓身上?说!!到底有什么目的!!”
垣虚子知道今日在劫难逃,目中死灰渐浓:“嘿嘿……说是一死,不说也是一死……好可恨!!那太平候将我从洞中诓出,如今劫数已至,我也无甚可说,但有一节,我所食婴儿皆是死物,绝非害命!!!天道有定数!!!可怜我苦修数百载……终成泡影……好可恨……好可恨……好……可……恨……”
恨字出唇,垣虚子脑袋一歪便绝了气息,他身上的细鳞渐渐褪去,这一副皮囊迅速腐烂,连一分钟都没到便烂的只剩下一张皮。
泰鸿源一脚将人皮踢开,利梦山只吓了个目瞪口呆,原来人皮之下盖着的,竟是一头身长三尺有余的大壁虎!
“我次奥……”利梦山不由得感叹道,“这玩意儿得活了多少年!太特么吓人了……”
泰鸿源笑道:“此等灵物,年深日久便可得其道, 进而幻化莫测。”
利梦山点点头道:“看来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奇事……我还是眼皮子太浅了啊……嘶…………”
说着,利梦山猛然觉得肩头一阵剧痛传来,泰鸿源上前查看,原来刚才黑暗中时,利梦山已然被垣虚子伤了肩头,此时血流不止,伤口竟也有些发黑。
泰鸿源皱眉道:“这厮的毒性不弱,梦山,你且忍住些,我要剜去你肩上的毒肉,否则毒气归心,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你了。”
利梦山闻听就是一哆嗦,但他也明白此事的严重性,因此只得咬咬牙道:“好!!我特么豁出去了!!大哥,你随便切!!!”
泰鸿源点点头赞道:“好,不愧是宝卷之主,这份豪横合我胃口!梦山,你看窗外是何物?”
泰鸿源一指利梦山身后,利梦山吓了一跳,慌忙回头观瞧。泰鸿源借此机会手起刀落,只见红光闪处,利梦山肩头飚出一股鲜血,一块黑肉叭嚓一声落在地上。
“哼!!!”利梦山只疼得冷汗直流,但他心中一股豪气陡生,竟没有大喊出来。
泰鸿源一把将利梦山的T恤衫扯下半幅,然后三几下将他肩头裹住,然后伸指连点他肩头几处穴道,这才算将伤势稳住了。
利梦山从头到尾不吭一声,泰鸿源暗赞他是条汉子。
“大哥……”利梦山环视屋中一片狼藉道,“这后事该怎么收拾?咱们……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