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明显感觉到一种威压,不自觉地退后了数步,回到了刘伟身边。
“哈哈哈,多少年都没人敢跟我叫阵了。”大汉感觉不到威胁,便又醉意朦胧,用长刀拍着肚皮,一脸得意地吹嘘起来。
刘伟轻声说道“他是乔二柱!快跑!”
汪树木听到这个名字反而一下亢奋了,从侧面猛冲上前,转眼到了大汉身前,飞起一脚踹在他小腹上。
大汉怪叫一声,猝不及防之下,长刀只来得及微微举起,便当啷落地,双手捂着肚子蹬蹬后退。
路边就是河道,当时也没有护栏,大汉一脚踩空,“扑通”一声就跌了进去。
汪树木转身抡起大汉的自行车,狠狠砸了下去。
然后一声大喝:“快跑。”
邢健以后每次回忆起这个场景,都对一米六不到的汪树木,把将近一米九的魁梧大汉踢进河里,感到不可思议。
至于乔二柱,他是本市赫赫有名的大混家,因为大了他们六七岁,所以偶有耳闻,除了刘伟都从未见过。
后来乔二柱横行在纺织大世界多年,二千年打黑除恶时案发。寻滋闹事欺男霸女的小案不提,单是手中的命案就有十多桩。
所以邢健一直对汪树木高看一眼。明知是惹不起的人,却依然敢果断亮剑,虽然是以偷袭的方式。
记得大家跑远后,都是一阵后怕,其后也都提心吊胆了好多天。
正神思恍惚,汪树木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收住情书了?你咋傻鸟了?”
邢健甩了甩头,似乎是要把与这个世界无关的记忆都狠狠甩掉。
这些事情在今世都不再会发生了。不然,一样的生活过两遍,和吃剩饭有什么区别。重生一次,那就要有一个别样的人生。
“把你的邙山头拿出来一根!”邢健大步走过去,同时伸出了手。
“这烟劲可大,你中不中啊?”虽然这样说着,汪树木已经飞快地从手里的烟盒中抽出了一只。
邢健可是几十年的老烟民了,熟练地把烟叼进口中,随手在汪树木嘴里拿下燃着的烟,潇洒地对着了火。
猛吸一口后,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似乎要把心脏都要给咳出来了。
他忘了,老烟民那是另外一个身体的事,跟这个身体无关。
周围一片狂笑,犹如进了鸭群。这一群人大都是老一班的同学,虽然有几个文理分班后到了四班,但还经常一起玩。
“我擦!”好一阵邢健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一些。用中指把大半截烟弹到了十米之外,留下一道完美的弧线。
众人艳羡地看着这个潇洒的动作,都猛吸几口,然后有样学样,纷纷试着把烟蒂弹向空中。
汪树木不在其列,“还剩那么长了呀!”他心疼地奔出去,在一堆木料之间扒拉,终于把半截烟头捡了回来。正要发牢骚,忽然旁边有人怪声说道:“嫩发现没,今天邢健说了可是燕都话嘞。”
“就是,装了怪洋!”又有人附和道。
在那个年代,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大家都非常排斥讲普通话的人。直到九十年代,普通话才被本地人慢慢接受。
邢健十多岁随父母从外地迁来,自小说的就是普通话。前世在中学跟着说了几年当地土话,而现在虽然能听懂却早就不会说了。
这时刘伟远远走来,“邢健人家是中央一套”,说着比划出一个很猥亵的动作。”
又是一阵鸭叫声。
邢健倒是一点也不恼,只是用玩味的目光看着他。刘伟又后退一步,想起来这么多人都在,邢健不会把他怎样,挺胸跨前两步。
邢健虽然身体年少,但他心智却是一个早就熟得不能再熟的男人。肯定不会为这事跟他计较什么。何况这个年纪的少年,主要的交际方式,本来就是没事互相调侃互相贬低。
他此时嘴里默念着“燕都”两个字。
听他们的意思,燕都就是后世的首都北京。那可是北京最古的称呼,始于周武王所在的时代。
还有布告栏上自己的获奖喜报,郑州市也变成了商都。这就要追溯到比周代更久远的殷商时代了。
在这个世界,竟然还保留下这么古老的名字,这是文化传承没有中断,还是有什么暗中的势力,在默默施加着影响?
篮色光束把自己乾坤大挪移到这里,这里就一定不简单。虽然两个时空的世界表面貌似一样,但深层次中却有些不同。
他有种预感,这个世界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轨迹。
正在沉思,忽然发现周围的人,哄叫着跑向天井那边。并听到众人同声说道:“沃日,你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