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坦义总觉得老妇人和善亲切,身上有她母亲慈祥的一面,这杯酒也算是应下了,回敬道:“晚辈也同祝夫人万寿无疆,阖家团圆,幸福美满。”
两人笑着饮下,就在这时,一名下人端着三个瓷盘,人一进大堂,一股清香便飘散了整个屋子,那下人小心翼翼的将菜肴放在桌上,笑道:“老爷,夫人,公子,“八仙迎宾,各显神通”,请享用。”
李员外当看到第一道菜落桌时,当下双手合十,目带崇敬之色说道:“张公子这道菜,八仙迎宾,各显神通。是经八种私密花卉混合面粉,具有酸甜苦辣咸五味,所做成的八种甜点,再经莲藕,人参,雪莲,灵芝,沉香、朱砂,嫩竹所点缀,便成了你此刻所看到的八仙,其中滋味如何,公子不妨请品尝一下吧。”
张坦义看着这道甜点,虽然闻着清香逼人,引起人的食欲,终是不敢食用,谁让你把这八仙制做得如此逼真,这岂不是对八仙的不敬吗?可见那夫妇二人都各自品尝起来,员外一边品尝,一边解释道:“这八块榚点,要依八仙的成仙顺序来品尝,方能感知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咸,五味陈杂。佛祖也有割肉味鹰,最终应了上天的大功德,成就了正果金身。我们此刻品尝的虽是八仙身相,但也是对八仙的一种崇敬之情,八仙各有神通,能够消除灾祸,赐福送寿,我们享用这道菜,那八仙对世间所造功德也就越大,人间香火也便越鼎盛,故而公子勿执于我相,尽管品尝便是,有道是闭眼见暗,睁眼见明,所见不同,见性不变。”
张坦义听闻员外这番话,由此看来果真是自己境界小了,看来自己也该为八仙增加一笔人世间的功德,便动筷品尝起来,先是入口一抹辛辣,仿若使人有冲天之志,欲罢不能,随后再动筷入口细嫩,香气缠绕,冰凉可口,仿佛第一道菜就使自己心境清明,疏理了杂乱的思绪。
这就像是铁拐李才华横溢,藐视权贵,先前执着于我相,不能与大道更进一步。受老君之约,李玄告诉徒弟,倘若游魂七日之内没有返回,表示已经得道成仙,便可以将尸壳焚化,说罢便元神出窍,飘然而去。谁知七日未到,李玄的肉身被徒弟一时疏忽烧了,无奈之下,李玄只好将元神附到河边一个跛脚乞丐的尸体上,老君告诉李玄,修道修的是心,而不是外表,只要功德圆满,便是异象真仙,最终铁拐李得道飞升,位列八仙之首。感受到这道菜的玄妙,张坦一再次动起筷来,品尝第二道,一连品尝数道,真是赞不绝口。
这时,那下人又端上来第二个菜品,是一个烤羊头,寓意“鸿运当头”。(在这里就不一一介绍其含义了,要不然内容繁杂,影响读者阅读。)第三道是一大碗龟汤,里面煮着鸟蛋,名为金玉满堂,第四道是清蒸鲤鱼,取名“鱼跃龙门”。
三人谈笑风生,再次几杯,老妇人将一杯酒打在了地上,弄湿了衣裳,借故不胜酒力,头已经晕了,便先行离席。此刻堂下就只剩张坦义和李员外二人。这一个个名菜端上来,倒让张坦义坐立不安了,心想:我出生寒门,几时享受过这样的盛宴呢,这每一盘菜,不得自己数月的生活费用吗?李员外何以如此看得起自己,莫非……。
李员外见张坦义两颊通红,似乎时机已经合适,笑道:“张公子,这道鱼跃龙门,可得好好品尝一下呀。有道是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公子虽有才能,但也知如今的朝廷,党派之争,暗地汹涌,严氏父子权势如日中天,贪得无厌,百姓感怒不敢言。老夫和公子今一见如故,想与公子讲个故事。”
张坦义经那夫妇二人接二连三的敬酒相酌,此刻泛红着脸颊,微有些醉意,看去李员外,见他确实是像个有故事的人,摇晃着头,使自己保持清醒,说道:“员外请讲!”
李员外手上扣动着佛珠,微作深沉,细细道来:“曾经有个年轻人,心系天下,一心想着考取功名,可是他却屡次落榜,最终心灰意冷之下,便躲进了红楼风月场所,在那里结识了一个风尘女子。那风尘女子原本也是良家女子,只因家乡遭到洪水的侵犯,家破人亡,便踏上了远方寻亲之路,可却亲戚没找到,反而被奸恶之徒拐卖进了红楼,只得以卖唱为生。有很多老爷,公子们想要与她共枕一梦,可她却宁死不从,只卖唱,不卖身。那家鸨母见她性格如此刚烈,也不好强求,因那女子的确为她招览来了不少顾客。
那科场屡屡失意的年轻人,一日听到女子弹唱的曲调苍凉忧伤,似是窥破了女子的内心,作了一首诗赠予女子,诗云:
月无意,圆又缺;
身在红楼盼桃源。
山无语,水长流;
此恨绵绵无绝期。
命薄凉,厌红尘;
只待一生一双人。
当夜女子便将年轻人请到她的房间,两人饮酒作乐,一番交谈,甚是投意,之后便进行云雨之欢,邂逅了一场。那女子名叫巧云,也算是才色双绝,只可惜命运把她逼到了这步田地。年轻人对女子发誓,一定要重新考取功名,为她赎回自由之身,可是一个人在朝廷里没有自己的势力,关系,他是很难有立足之地的,他的盘缠用尽,是那风尘女子赚来的钱,供他再次科考。
可是,世间事焉能尽如人意,他再一次科场失意,只觉得自己时运不济,开始自暴自弃,他不敢再去见那女子了。但这一次命运似乎眷顾了他,一个姓程的富贵人家敲锣打鼓,为女儿招上门婿。千金小姐,程老爷独脉相传,年轻人内心经过一番纠结,命运如娼妓,贫贱遭遗弃。他看透的这世态炎凉,只相信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上,意识到这将是他翻身的机会,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的他,便前往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