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坦义打开冯春芳方才送来的糕点,取岀一块品尝着,果然不愧是祖传密方,味道相当可口。
“小恩公!”只瞧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唤出一声,走到张坦义身前。张坦义瞧见来人,骨瘦如柴的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大棉袄,苍白的头发乱蓬蓬的,饥瘦的脸上布满苍老的皱纹,干瘪的嘴唇,留着雪白的胡须,真像是千里逃亡出来的难民,旁人若遇到他,必定都会躲的远远的,毕竟像他这副乞丐样,身上气味也不好闻。
正是先前的卖炭翁,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他,张坦义面露微笑的问道:“老爷爷,老婆婆可曾安葬,一切都安置妥当了吧?”
“有劳小恩公记挂,老婆子能有一口棺椁下葬都是仰仗小恩公出手相助,老头子贱命一条,无以为报。”卖炭翁说的凄惨,让人着实同情。
张坦义连忙扶老人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将案前的糕点取来给他食用,那老人倒是受宠若惊,如坐针毡,不过张坦义情真意切,为人谦和,卖炭翁再三推辞只好受用,想来是真的饿了,拿着糕点便大快朵颐吃着。
张坦义瞧见老人这副吃相,明显是生活窘迫,营养不良,面色才会如此饥瘦,嘴唇干裂。联想到先前他先前也是这般情况,若不是他二牛哥出手相助,他也许早已病死了,他与这老人家还真是同为天涯沦落人,于心不忍,吩咐过老人一声:“老爷爷您且稍候,我去去就来。”
也不顾老人是何神情,急忙跑开。那老人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眸看着行色匆匆离去的男人,眼神露出一缕亮光,手搭放在胸前,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一把老骨头了,活不了多少时日了,与其让先祖的传承与我这副肮脏的身躯埋入地底,倒不如将他送予这品行难得可贵的小家伙吧。”
不多时张坦义手里提着一坛子酒和一只烤鹅和些杂食,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将东西放在案上,笑道:“老爷爷,米酒,烤鹅,快点吃吧。”
卖炭翁听见他提这些东西回来是给自己,想来是看见自己饥肠辘辘,才去买这些吃物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这世上连亲生儿子都不把他当人看,没想到一个外人竟会这番对待自己,看来这世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暗污浊。
张坦义向卖炭翁微微笑道:“老爷爷,明天便是春节了,小子我家道中落,孤身一人,既然您老人家也没个人陪你过节,小子家里虽然寒酸,但咱爷俩却同病相怜,相识也是有缘,要不咱爷俩就回我家过年吧?也好有个伴,多了份热闹气息。”
“我……”卖炭翁听闻此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脸上老泪横流,用手摸着眼泪,脸上浮出的却是朴实的笑容,连连叫“好”,凝着双眸看去长空,“老天爷在老头子临了临了待我不薄啊,也罢,老朽不孝儿和儿媳妇不要了,岁月蹉跎,老来无依,那老朽就讨个喜庆同小娃一起过个年吧。”
上天把你安排到人间,一定是有他的用意,有你的责任,所以你不可轻视自己的身体,应该把此时的苦难当做丰富自我的一段路程,在苦难生活中看清这世态炎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坎坷磨难铸就天才,在恶劣环境成长起来的人,才是值得歌颂的英雄。
我们都是来人间的体验者,而非主宰者,唯一能主宰的,也不过是我们的这颗心。不要觉得人生苦长,没有意义,其实人生的意义是你遇到的一切人,经历的一切事,使我们这颗心不断的成长,至于其他的,他会被时间夺走,只有这颗心属于我们自己,一个对手无论多么强大,他都不能夺走我们的心,一个人心死了,那么也就被这个世界活埋了。
心是什么,他是身体的主导者,决定一个人的意志强弱,一个人的善恶之分,他可以装下他愿意装下的一切,没有心的人就是一个行尸走肉的人。心可以创造很多东西,比如生命必不可缺的爱情,友谊,没有心来主导的爱情和友谊,如同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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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坦义带着老人返回住所,原本冷清的屋舍,由于老人家的到来添了一种活跃的气息。张坦义回到屋舍,便烧开热水,提着木桶的热水倒进洗澡桶里,对着老人说道:“老爷爷,过年了,让小子为你洗尽今年的污垢,迎接美好的明年吧。”
“小恩公,这……让老汉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