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没有理会他奇奇怪怪的遣词用句,相处两日,已是生了些免疫。
“愚兄有此一问本是唐突,只是听那薛县尊称你为万象邪道心下实在好奇,不知张兄精修何道?”
放在几天前这一问张一帆自然只能是一脸懵逼,但拥有了左手心魔,啃完了《九炁见闻录》的现在自然并非当初吴下阿蒙。
都不用过脑子嘴上便道:
“在下主修恶鬼道,眼下修为低微却是只能御使饿死鬼。”
“我见张兄那剑法使得堂皇大气,亦是剑道天赋过人。却不知如何修了那恶鬼道?”
吕方回想用餐时他那异于常人数倍有余的食量,心下一阵了然。又生了爱才之心不禁有此一问。
此世的修行体系之中邪道修行乃是公认的定时炸弹,动辄失控,伤人害己,为世人不容。
打个比方,普通修行练成一道法术便是实实在在的力量,然而御使恶鬼却要时时分心压制。
纵使邪异力量强大,却是荒废了修行,实际战斗中也要避免陷入虚弱,受伤的困境,一旦己身空虚,大概率便要迎来恶鬼反噬。
即使能够召唤驱使远超己身力量的强大邪异,不能压制,也不过是灭了敌人再吞了自己。
这种不能实实在在回馈到己身,不能完全纳入掌控的力量,确实难以被此世类华夏文明的思想体系所接纳。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种上限极高,战斗力超于同阶却隐患代价极大的修行之道。
“唉!这真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自我记事起便被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收养,终日随他四处流浪,居无定所。”
“江湖么,怎么能少了血雨腥风的恩怨仇杀呢?没几年他便在一次出门之后重伤而回。丢给我一本修炼之法没多久便一命呜呼了。后来,就只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四下无依的乞讨流浪了。”说着配合台词哽咽几声。
“唉!我以前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一声叹息,一脸惆怅。
吕方动容,诚恳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没事儿,唐突啥呀,我就怕你对不起后面来一句我是警察...
“竟是不知你有这般坎坷多舛的身世际遇。”一道悦耳铃音传来,正是那薛青青。
“是青青啊!昨晚睡得好吗?”
“叫我薛青青!”薛青青面上瞬间霜寒密布,寒意逼人。
“哦,大早上的脸上挂什么霜?像个茄子似的。”张一帆见她一秒变脸顿感无趣。
“茄...茄子...”薛青青都快炸了。
并非是她怒气条太短。而是她的修行之法正与那霜啊冰啊水啊什么的息息相关。
每每想到自己一行功施法,就与那茄子挂上了勾,不禁小姐脾气直接上了头。
抬手就是一道带霜掌风袭向张一帆,想要给他个小小教训,让他先变成那霜打的茄子。
却是不知,张一帆实际上是很愿意变成她的茄子的......
两人本就距离相近,那掌风又是如同当初的剑气,无咒瞬发。张一帆愣愣的哪里反应得过来,瞬间便是糊了一脸。
面上却没有丝毫吃痛之感,如同沐浴一阵清风。
薛青青心下正后悔,自己的举动还是太过头了,虽是留手,但毕竟带着些法力,见此一幕不禁心下一松。还好这毒舌有些门道,不至于太过难堪。
张一帆心中却是反应了过来,原来这饿殍凭依附加的身体素质提升一般,这法术抗性却是如此变态啊。
刚才他可是清清楚楚,那带霜掌风却是还未及身就已开始消散,到达面前已是完全消解。
“你这什么意思?”张一帆板下面孔,一脸严肃。
“我受雇于你,一直以来还算是尽心尽力。”
薛青青还在那儿“我我我”的支支吾吾,显是还没想到一个好理由。
“想不到你一言不合便要动手伤人,我告诉你......”张一帆见她这个样子,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状。
“这事儿今天......没个二钱银子了不了!”
哼!对我从来没有好言好语,不假辞色,得不到你的美色,就掏空你的银子!
薛青青听了一阵愕然,愤愤丢下两粒碎银拂袖而去。
这该死的东西,若不是看你还有点子作用,这七里村之事还需依仗于你,我非得...
算了,都是老配方了,平心静气平心静气。祖传净水咒又是一通运转。
张一帆看着她离去的曼妙身姿,口中一“嘁”,施施然弯下腰去拾那银子。
吕方站在一边看得是目瞪口呆,只觉得前番认为二人有什么内情,真是想多了。
直男!不配拥有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