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放上面，不不，还要往上......”曹霖一面帮着伙计搬箱子，一面大声指挥。
林月老远就听到动静了，偏头一看，竟然是穿着粗布麻衣的曹老板。按理说她仅和曹老板见过一面，也不是那有过目不忘本领的人，之所以能立马认出来，实在是曹老板满身的精气神儿太过与众不同，让人印象深刻，即使穿着与旁人无异，精气神儿也能把他从人群中衬托出来。
“曹老板！”林月大喊一声，笑着朝曹霖走过去。
曹霖显然没有料到林月会过来，他对林月和秦俞梓之间的事略有耳闻，还以为此刻都无心关注这桩小生意呢！
“哟，林小姐，”曹霖把托着的箱子放好后，手在船舷上一撑就跳下来，随后在身体两侧的衣服上拍落上面的灰，脸上洋溢着盎然的喜气，“怎么亲自过来了？”
林月微微欠身福了一礼，曹霖躬身回礼。
“年后就要走了，过来看看最后一批货？”林月浅笑着回答。
“走？”曹霖顿时惊讶不已，心里突然和秦俞梓的婚事联系在一起了，又想到之前见他们二人金童玉女的般配状态，如今秦俞梓令娶她人，猜着可能是为情离开，脸上不免流露处些许心疼唏嘘之色。
林月立马看出了曹霖的疑惑，呵呵笑着解释：“曹老板误会了，我有一位故人离开了，我要去找他，我和秦公子，是表亲，不是姻亲。”
曹霖立即笑着拍手，嘴角一抿，给林月竖起个大拇指，眼里尽是倾佩，“林小姐果真与众不同，商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有不为情所困，才会有一番作为。林小姐的境界，怕是没多少人能及啊！”
林月笑着摇头，“曹老板过奖了，以后，还望多多扶持。”
“那是自然，”曹老板笑意下流露出不舍，“不过林小姐这次一走，还不知有没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自然是有的。”林月眼望安城方向，“安城孟家的事，曹老板一定听说过了吧。”
曹霖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领会林月要帮他获得孟家生意的意思，他面上不漏，心里窃喜，“林小姐，你看上这份生意了？”
林月微笑颌首，“孟家的产业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更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就被瓜分，如今秦家在象州看似最为风光，实际已经杀机四伏，”说到此处，林月抬手掩在嘴角，压低声音继续道，“难道不是很好的掩护吗？”
曹霖顿觉身后生出一背冷汗，不待他做回复，林月神色严肃抢说，“曹老板，你和秦家合作，得到的只能是屈居人下，和我，则能称霸一方。”
这话可真是字字说在曹霖心口上，奋斗至今，他想要的，仅靠他自己已经不能获得了，必须有人辅助。通过上次购买珍珠，曹霖已经见识到了林月的财气，而这次和金家的对决中，虽然事事都是秦家出面，但他总感觉，真正的背后推手，是这个及笄不久的小姑娘。
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感觉。
林月将曹霖脸上的阴晴变化尽收眼底，眼眉弯弯，神色不再如方才那般严肃，只是语气还是带有命令式的不容商议，“正月二十，安城孟家祖宅，我在那里等着曹老板的选择。”
语毕，曹霖还沉浸在震惊和纠结中，林月已经衣袂翩翩地离开了。
珍珠衣已经全部装好，船头几位伙计喊着曹霖启程，惊起了湖中央几只鹭鸶，扑扑翅膀，飞向广阔无垠的天际，曹霖怔望着几片游云飘过的蔚蓝天空，胸中的壮阔之情却是再也按捺不住，恨不得立即追上林月，同意合作。
只是，他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林月独身一人，能和炙手可热的秦家家族对抗吗？这个选择，明眼人闭着眼都知道该选谁。
去找停下的马车时，小艺紧紧跟在林月身后，悄声问：“小姐，你和曹老板说什么了，他怎么跟傻了一样？”
林月有意不让小艺知道她在筹谋什么，有些事，知道了反而杞人忧天，所以对于小艺的问题，她只浅浅一笑，回答：“没什么，谈了一笔大生意。”
“大生意，什么样的大生意能把大出小姐你十多岁的曹老板吓着？小姐，你该不会把家底儿交出去了吧？”小艺一脸惊慌，真害怕林月重蹈老爷的覆辙。
林月露出一个小女孩式的娇憨笑容，吓唬小艺：“是呢，全投进去了。”说完林月快速跑向马车，身后留下一串小艺无可奈何的“小姐，小姐......”